“這宮門……開了一刻鍾了吧？”把手皇宮側門的禁軍湊到小太監身邊，看著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隊伍，好奇的問：“這是哪一宮在采辦東西？”
小太監長的幹瘦，畏寒的很，袖著手縮著脖子道：“哪裏是哪一宮啊，這全部是送往六尚局的。”
南北官窯，加上京畿附近租用的新建的窯廠，緊趕慢趕，終於在小年之前，將鳳凝煙要的瓷器燒製完成了。
今兒一早，無數用木條拚製的粗陋木箱，排著隊被送到了六尚局相對寬敞的院落裏。
鳳凝煙不在，沒人敢動這些東西，沒人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但是也足以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大家輪換班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要從這院門外過一下，看看能不能碰見鳳凝煙開箱的盛景。
可鳳凝煙這一天偏偏十分忙碌，一直到午膳時分都沒有回過六尚局。於是這一天，幾乎整個皇宮的宮女太監們，都在私下討論裏麵裝的是什麼。
有人猜是賬簿，說鳳凝煙要徹底清掃六尚局，將六尚局調教成她的一言堂。
也有人說是屍首，就是之前失蹤的女史們，被鳳凝煙害死之後肢解放在裏麵，如今搬出來要震懾一下不服的人。
更有人說裏麵裝的是兵器，因為鳳凝煙以前曾經對不服她的女史說過，若你們是我手下的兵丁，我早砍了你們項上人頭。鳳凝煙運這麼多兵器進來，肯定是想讓她們學兵丁的那一套，對她唯命是從。
她們也不想想哪有那麼多賬簿啊屍首啊兵器，哪能用上這麼多箱子，反正越驚悚的，大家越愛傳。
徐尚宮領著心腹從院子裏路過，忍不住皺眉低語了一句：“裝神弄鬼。”
過來晌午，鳳凝煙終於抽出時間，領著徐尚宮等幾個女官撬開了箱子。
“呀……”
圍觀的宮人不少，不知道誰驚呼了一聲，隻見木箱子裏填滿稻草，不過還是有眼睛利索的，從稻草中窺見了瓷器的一角。
鳳凝煙將瓷器拿出來，觸手便覺意外的輕盈，透過瓷胎底隱隱能看見她的膚色。
鳳凝煙詫異摩挲了一下，胎壁的厚度，僅如同幾張薄紙粘連在一起，入手的觸感又如玉石般細潤剔透。
她將盤子舉起來，透過日光，隻見盤子上的詩句和花卉清晰可見。
“好！”
鳳凝煙沒有做過瓷器，上輩子聽人說瓷器都是天賜之物，哪怕胚子精雕細琢，進窯燒製可能會裂會有氣泡會變形，器物上的胎色也有可能因為窯變而跟設想的不一樣。
能被送進宮來的官窯瓷器，說是萬裏挑一也不為過。
當初依著怒火摔了那批瓷器，雖知道趕是趕的出來，品相上卻遠遠沒有料到會這麼好。
她自然是不知道，沈淩絕為了這批瓷器好看，特意寫了帖子，讓人挨個兒拜訪那些已經年邁歸養的老師傅們，請他們出山。
有了這批老師傅，加上他自己建在京畿和租賃下來的窯廠，日夜趕工，不知道廢了多少料多少人力，才趕製出來一批。
這一批瓷器，看著量大，卻也是萬中無一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