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絕本來急著趕回關雎宮用午膳,一來怕鳳凝煙一直等他,二來又急於知道她與太皇太後和解了沒有。
但是劉駿說有要緊事,還不當著其他大臣的麵說,沈淩絕知道他不是誇大其詞,便邊走邊說。
劉駿見景棋和楚昭緊隨,其餘宮人都遠遠跟著,這才小聲地道:“皇上,臣鬥膽問一句,您登基的時候說太上皇正在閉宮養病,不知道是在何處養病?”
太上皇和敏太妃不知所蹤,沈淩絕為了他們的安危,也為了朝廷的穩固,所以登基之初便對外宣稱太上皇因沈幽篁闖宮之時受了驚嚇,病情加重,於是閉關養病去了。
謀逆闖宮這麼嚴重的事兒,就算是沒病沒痛的人聽了都少不得驚懼,更何況是本來就在病中的太上皇,更何況闖宮的人還是他的兒子?
沒有人對太上皇閉關養病的說法產生微詞,劉駿,是第一個。
太上皇和敏太妃的安危,本就是沈淩絕十分緊張的事,聽劉駿張口就打聽這件事,不禁目光一冷,凝眉盯著劉駿道:“劉尚書為何有此一問?”
劉駿唯恐沈淩絕誤會,忙道:“臣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外麵現在隱隱有些對皇上不利的流言,臣擔心……”
“流言?”沈淩絕皺眉重複了一句,反問:“什麼樣的流言?”
“就是質疑太上皇是不是真的在閉關養病,甚至有人說,沈幽篁逼宮是假、救駕是真,當時太上皇已經被皇上您……圈禁在關雎宮了……”
劉駿在沈淩絕龍威的凝視下,說完這些謀逆之言,已經是膽戰心驚,臉色都煞白一片,躬身道:“臣相信這些都是心懷叵測之人故意散布的謠言,此時皇上不妨讓太上皇抽個時間露個臉,那所有的流言就都不攻自破了。”
沈淩絕聽了,卻是冷冷一笑。
“你很好。朕最近忙於軍務國事,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南疆和蜀地周圍,當真是忽略了京中動向,滿朝文武想必聽聞者多,可是能對朕直言不諱的,竟隻有你一人。”
劉駿十分慚愧:“臣本也不願當這個出頭鳥,但事情萬一被重臣和言官在朝堂上提出,觸怒龍顏,豈不成了臣的罪過……臣不才,隻能想出這樣的法子,皇上不怪罪臣便已是明君氣度,臣萬萬不敢當皇上的謬讚。”
沈淩絕知道劉駿的提議不錯,無論傳言是什麼,隻要太上皇一出麵,便什麼謠言都站不住腳了。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決不允許任何事打擾太上皇和敏貴妃的平靜生活。
他點了點頭道:“此事朕知道了,劉尚書不必再擔心,其餘的事,朕自會處理。”
劉駿走後,沈淩絕便乘龍輦快快回到了關雎宮。
鳳凝煙聽了劉駿的一番話,不禁笑道:“要不是這樣嚴重的大事,還真少見劉尚書在你麵前嚼舌根子呢。流言蜚語最是惹人心煩,就像蚊蠅似的,看得見,打不著。你打算怎麼辦?”
沈淩絕笑了笑:“大理寺和京兆尹都不適合去查這件事的來源,還是咱們解語閣辦事比較得力,我已經讓楚昭傳阿遙進宮了。”
阿遙來的很快,帝後二人剛把午膳用完,她便已經出現在關雎宮的書房裏了,不像是被楚昭傳進宮的,倒像是她本來就要進宮的。
帝後二人移步書房,沈淩絕便問阿遙:“解語閣查找到父皇和母妃的去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