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絕如遭雷擊,不敢去想太皇太後如今身在何處、遭到了什麼樣的對待,他一把抽出腰間的腰帶劍,直指眼前女人的咽喉:“段華音!原來是你!”
眼前的女人臉色一冷,垂眸看著顫巍巍的劍尖,悲哀地道:“淩絕,你見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難道不高興嗎?你怎麼忍心拿劍指著我……跟我回南疆去吧,我們可以找一處美麗的小島,在上麵建造宮殿,開墾良田,生兒育女,廝守一生……”
“太皇太後在哪裏!”沈淩絕根本不理會她的白日夢,劍尖更近一寸,抵在她白皙的脖頸上,一滴鮮血便順著就劍尖滲出肌膚。
段華音的心仿佛都被這一劍刺痛,她雙目含淚,望著沈淩絕:“淩絕,你看不見我嗎……我的臉,是你最愛的人,對不對?你怎麼忍心對我出手?”
沈淩絕咬著牙,看著段華音那張臉,他雖然明知道那不是鳳凝煙,可是看見她泫然欲泣的淒楚模樣,他的手忍不住撤回了一寸。
段華音見他果然被她的臉迷惑,既慶幸自己忍受痛苦易容成鳳凝煙的模樣是正確的,也為自己感到可悲。
因為隻有用了鳳凝煙的容貌,沈淩絕才會對段華音手下留情,而且,隻是暫時的。
段華音知道,不能等沈淩絕對這張臉硬下心腸,於是抬起手來,將自己脖子上的血抹在了骨鐲上。
有了蠱主的血催化,沈淩絕體內被催眠許久的蠱蟲瞬間有了複蘇的能量。
一股烈焰般灼燒的感覺,頃刻間順著血液躥遍沈淩絕的全身,他隻覺得連那劍都是滾燙的,手臂一軟,腰帶劍就“叮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他自己也雙腿無力,身子搖擺間急忙扶住了桌子。
腦海中似乎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另外一個意識在跟他搶奪這個身體……
段華音手腕上的骨鐲,顏色越來越紅,越來越奪目。
她扶住了已經無法控製身體的沈淩絕,緊緊抱著他的身子,滿心甜蜜,柔情似水地道:“淩絕,你看,你根本不舍得傷害我呀,所以你相信我,我們從今往後一定會很幸福的……”
沈淩絕抬起頭,視線一片模糊,隻能清楚地看到眼前是他刻骨銘心的愛人。
他的心髒越跳越快,身體裏每一滴血液都仿佛沸騰著難言的情念,都在催促著他抱住懷裏的女人。
從前他還能憑強大的意誌抵抗蠱蟲的控製,可現在蠱蟲在他身體裏時間太久,被藥物壓製的過程中也在進化,何況有了段華音血液的催動,已經不是沈淩絕能單憑意誌可以壓製的。
拖的時間越長,蠱蟲的力量就會越強。
沈淩絕僅存的一絲理智,也快要被這情念吞沒了。
他拚命告訴自己,這不是煙兒,是心如蛇蠍的段華音,用盡全身的力氣,緊握雙全,壓製雙手,連指頭也不肯碰到段華音。
“景棋……”他艱難地喊出景棋的名字,卻弱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艙門並沒有被推開,景棋也沒有進來,外麵的走廊上竟然傳來紛亂的打鬥聲……
段華音露出陰毒的微笑,從他懷裏抬起頭,說道:“別指望景棋來殺我了,因為我上船之後就已經在禁軍們的飯菜裏下了傀儡蠱,此刻景棋自顧不暇,根本逃不出傀儡僵屍的包圍。淩絕,你是我的了……今天就是我們洞房花燭夜……我期待這一天,真的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