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合青躺在床上，卻是怎麼也入不了眠。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短短幾日的光陰，身畔的一切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狹長的眸子睜開又閉上，歎氣聲在床幔前圍繞著，合青終是因為心頭的煩躁，坐起身子，推門離開了房中。
月光躲藏在烏雲之後，懸梁上的燈籠發著或明或暗的光，風輕輕一吹，燭火微微暗下。合青站在廊下，感受著涼風吹拂的清醒感。
“吱呀！”
房門在此時被人推開，琉璃端著銅盆走出了廂房。剛走了一步，便是被廊下的合青嚇得肩膀一抖。她瞪圓了眼，朝著隱在夜色中的合青走去。
“大晚上不睡覺，你在這裏做什麼？”她壓低聲音問話道。
合青動了動薄唇，卻沒有發出半分聲響，似是不知該如何回答，若是說自個因煩躁入不了眠，豈不是太過優柔寡斷，跟個小姑娘似得。思忖半響，合青才道：“你呢？你不睡覺在做什麼？”
“剛伺候姑娘梳洗。”
琉璃揚了揚手中的銅盆，對著合青翻了一個白眼，似乎在指責他道了一句廢話。合青尷尬德繞了饒頭：“白姑娘睡了麼？”
“睡了。”
琉璃道罷邁腳就想離開，晃眼間又瞧見合青眼底閃過一抹暗潮，她停下腳步，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沒有。”
被看破的合青低頭心虛道。他一個大男人，怎能輕易的在女子麵前展現柔弱的一麵。
“在想你的妹妹？”
琉璃無視了他的回答，繼續問。
“……”
合青這一次是真不知該如何回話了，琉璃雖然沒有半分惡意，但不可否認，她無情的撕開了合青的傷疤，他的妹妹，永遠是他心頭無法愈合的傷口。他眨了眨眼，嘴角強硬著勾起一抹苦笑：“恩……算吧。”
“對不起，我向來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琉璃意識到自己說話可能太過直接，溫下聲來致歉道，“姑娘答應過，會幫你報仇，她一定會做到的，你不要想太多，要相信姑娘。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事情要做呢。”
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人，避免越安慰說得越錯，琉璃幹脆閉上了嘴。她剛走了兩步，合青卻主動喚住了她：“等等。”
“你還有什麼事情？”
琉璃問。
“姑娘……姑娘來女真到底是因為何事？”
合青問。
“你為何突然問起姑娘的事情？”
琉璃感到莫名其妙。
“因為姑娘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普通人。”
白若潼有恩於她，可她並不知曉白若潼到底是何許人也，他從不了解這個女人，如今自己成了她的手下，應當對她了解一些。
“姑娘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了，你自個就不要多想。”琉璃不方便透露過多，如今他們出來這一趟還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雖是知道合青的底細，可若是將真話告知，合青被有心人抓住，將此事透露了該如何是好。並非是不相信合青的人品，而是出門在外，萬事小心。
“……”
合青抿了抿唇，不再多言。在他心中他已將姑娘當做自己人，為了姑娘，他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可他同時也知道，姑娘她雖然留下了自己，但並不代表她足夠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