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從零開始(1 / 2)

冬季的晨霧籠罩著山林,葉凋落草枯黃,溪流蜿蜒淙淙流過。在山腰一片空曠的竹林地裏,隻見玄風道長一襲青衫,正在練劍,他豪氣幹雲爭舞劍,疏狂瀟灑欲作仙。每道劍尖所指之處,落葉便會倏得隨風輕揚,劍法好生凜厲和霸道。

站在一側觀賞已久的薛青憲不由得拍起了巴掌,“玄風道長好劍法。”

隻見玄風身體的姿勢還停留在劍招的最後一式仙鶴振翅。

“薛捕頭,言過其實了。今日總該不會是特意來山上看我舞劍的吧?”玄風放下劍還原身體後,雙手抱拳流露出得意之色,像是早就對薛青憲此行的意圖了然於心。

“既然玄風道長是個爽快人,那我便也快言快語了。”薛青憲心想,這樣也好,打開天窗說亮話,省的我要多費口舌說那些有的沒的。

麵對薛青憲的疑問,玄風道長隻是冷冷的說:“雖然那玄淨是個偽君子,但是殺人的事想必他並不敢做。”

在玄風的娓娓道來裏,薛青憲了解到令他們一眾師兄弟貌合神離的利器便是師祖傳下的那本經書太君傳。

原來雲勉觀主早已在暗中觀察他的八位弟子,要從中選出一位來繼承衣缽。而最有力的三位競爭者莫不是溫潤如玉、處事周全的玄淨;自由不羈、劍法高強的玄風以及最有慧根、悟性最高的玄梵。

“所以玄梵之死大師兄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痛心疾首呢?”玄風冷笑了一聲。

“那玄淨不就更加可疑了嗎?”薛捕頭凝視著玄風,期望能從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線索。

“那薛捕頭就不覺得我可疑嗎?”玄風似乎看出了薛青憲的步步為營,反問道。

貌似這玄風看出了自己的伎倆,薛青憲抿嘴一笑,看來從玄風這也問不出什麼了,於是,便抱拳告辭。

如此這般,案子似乎像斷了線的風箏,又陷入了膠著的狀態。

雲勉觀主的死亡時間大約在一個月之前,已很難盤查眾人的不在場時間。而玄梵絕命的那夜亥時,眾人都說在房內歇息,這樣看來都有嫌疑。

都是重點就等於沒有重點,同理,都有嫌疑也就等於沒有人有嫌疑......

就在薛青憲頭疼之時,負責查看玄梵抄經謄本的範四有了新的發現。原來他在詳細翻查玄梵抄寫的謄本裏發現,玄梵有個習慣,每抄到苟字時都在這口裏多添上了一橫,但是那封懺悔罪大惡極的遺書裏的苟字卻沒有。

這個發現讓薛捕頭血脈賁張,他核對完範四在十幾本謄本裏標注的幾個苟字,均在口字裏加有一橫,可見這是玄梵的一貫寫法,而這一點凶手竟然忽略了。

通過了解,薛捕頭得知玄梵在風華觀裏已待了十六年。而抄寫經書的風氣在十年裏尤盛,前幾年玄梵還因所書行楷遒勁自然得到了師傅雲勉的讚許,而所寫謄本也在觀內競相傳閱。按道理,玄淨和玄良不該不知他寫苟字時會有多加一橫的習慣。那為何當日他倆都稱那字條中的字跡是出於玄梵之手。

此刻,薛捕頭的心裏浮上了一絲疑慮。

……

風華觀裏的弟子七七八八加總起來也有一、二百人。每日卯時都要晨起,在大殿前的操場上集合練功。而這督練眾弟子練功的人便是玄淨道長。

當薛捕頭一早便帶著範四出現在這風華觀大殿的操場上時,玄淨不由得一驚。

“薛捕頭,我這……”還沒等玄淨把話說完,薛捕頭便說道:“不礙事,玄淨道長先做正事。”隨即也有模有樣的在這邊上耍起了太極來。

玄淨不由得笑了笑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待到晨練完畢,眾弟子解散後一陣哄搶著去了膳廳。薛捕頭才踱步上前向玄淨道長說明此次來意。

從玄淨道長不禁一怔的表情裏,薛捕頭當下就意會了玄淨一早便知那張字條不是玄梵親筆。他隻是在等玄淨自己道出這其中的緣由。

玄淨歎了口氣,仰天長嘯後說道:“那天,你給我看玄梵留下的遺書,我一眼便認出這個苟字不是出自他的親筆,這一點相信我們幾個師兄弟都很清楚。但是我出於私心,也為了保全我風華觀的聲譽,不希望此事鬧得滿城風雨,既已留下遺書,那就當自盡了結了便是。”

薛捕頭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心想到了此時你還要裝的大仁大義,便厲聲質問他道:“你的確是有私心,但卻不是為了保全風華觀的聲譽,而是想讓玄梵背上這殺師的罪名遺臭萬年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