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東方剛挑起了一線白,林岑就已經在鬧鍾鈴聲中睡衣惺忪地坐了起來。
她揉了揉眼睛,一眼望到了放在床邊的行李箱,立刻精神了不少。
她昨晚忙到很晚,終於將淩明遠全都倒出來的行李又裝了回去。她這回一定要讓淩明遠下不來台,離家出走無疑使最好的選擇,她昨天也隻是答應了淩明遠自己會考慮考慮,至於考慮的結果......這招也是和他學的。
長發一搖,林岑起身,隨手將頭發束了起來,躡手躡腳地洗漱完畢,換好了外出的衣服。
因為行李箱的輪子在推拉時會發出聲響,所以她隻能費勁地將箱子拉離地麵,往樓梯處走著。
客廳裏一片寂靜,各人的房門都關著,估計都還沉浸在酣夢中。現在才五點多,按照習慣,隻有門口的保安和保鏢會醒著。
林岑將箱子成功抬下了樓,鬆了口氣,歇了歇。
而此時的大門外,一個修長的身影正靠在雕花欄杆旁,精致的五官不波不瀾,一身與平時完全相反的運動裝,顯得休閑隨意。
助理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道太子爺心血來潮,一大早地說要去晨練,但是出了門便沒見他再動過步子,隻靠在門邊思考人生,還讓人把門口的保安都打發走了,眼神淨看著別墅,連晨練小道都沒有瞟過,嘴角還帶著怪異的笑容......這叫怎麼回事啊?太子爺是神仙,不用睡眠,他們可以不一樣啊,一天的工作量這麼大,還得陪著做這些怪異的事情......
不過這笑容,他倒是隻看見太子爺對著一個人用過。
“水。”淩明遠靠著門,頭也不回道。
助理一驚,從沉思中拉回了自己的思緒,立刻將水遞了過去。
“毛巾。”他道。
毛巾也遞了上來。
助理終於忍不住了,問道:“那個......淩先生,晨練的道在那邊。”他伸手指了指一條小路。
淩明遠點了點頭,眼神依然望著淩家別墅的方向。
他做晚聽見密室裏悉悉索索和腳步聲響了很久,還有輪子滑動的聲音。以那個女人的性格,吃這麼大的虧還受了傷,一定氣不過,昨晚聽見的聲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她在收拾行李。
淩明遠唇角一彎。
助理閉了嘴,不敢再多問了。
別墅內。
林岑休息夠了,將襯衫袖子紮了起來,繼續抬著自己的行李箱出了門。不禁在心裏怪自己,生活用品帶了太多,離家出走就應該走得瀟灑一點啊,現在得抬著這麼重的大箱子出門,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呢......
好不容易抬出了門,她四處看看,保安都不在,有些奇怪,但還是將行李箱拎了出去,關上大門。
“早。”低沉渾厚的聲音,帶著晨露和笑意,踏著微風送到了林岑的耳邊。
林岑被嚇了一跳,短促地叫了一聲,一抬頭,差點沒認出淩明遠來。
一身運動裝倒顯得他更像個明朗的鄰家少年,袖長筆直的腿套在灰色的運動套裝裏就連她也不禁嫉妒幾分。淩明遠唇角輕勾,深邃的目光在林岑的身上打量一番,似乎很是愉悅。
她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能被淩明遠的外表迷惑了,他就是披著羊皮的狼,看著能和美好、通話、精致逼人之類的形容詞融合在一起,其實真實的性格連外貌氣質的邊都搭不上。
“你......”林岑開口。
“晨練,”淩明遠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水和毛巾,一轉話題,“你?”林岑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個不算心甘情願的笑容,道:“我?我去出差。”麵不改色地撒著謊,心想自己今年是不是犯了太歲,本想偷偷溜走,卻正麵撞見她此刻最不想見的人。
“哦,”淩明遠漫不經心地看了她的箱子一眼道:“走好。”
林岑笑容一冷,開口道:“你要我走?”鬼都知道她不是出差,她撒謊一定會被淩明遠知道,而在知道的情況下,淩明遠這個王八蛋居然還趕她走。
“我日日夜夜翹首以盼,”淩明遠點著頭微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林岑怒了——淩明遠是準備和她離婚了嗎?不對,她人都不在這裏怎麼離,再怎麼樣也需要她的簽字,淩明遠不可能在她不在的情況下離婚。不管了,要玩什麼把戲使什麼手段都讓他一個人慢慢玩好了,她今天是走定了!
“那好,我走了,拜拜。”林岑也笑了起來,拖著行李箱往道上走去。
淩明遠在她身後笑了笑,沒有出聲。
林岑攔了輛的士直奔機場,在心裏默默地算了一下自己身上帶的錢,足夠她出國旅遊一趟了。最近發生這麼多事,也可以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她在車上閉目養神,很快到達了機場,因為時間關係,路上沒有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