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雪一夜未睡,反複思量後,覺得女扮男裝這事她一人辦不下來,必須找個幫手。
父親、母親當然要排除再外,弟弟妹妹也不用想了,大哥要天天到衙門上差,盤算來盤算去,也就二哥張宏傑最合適。
還正好,她二哥因為準備春闈,安排在張園深處最僻靜的淨心閣,這淨心閣附近還有道小門通向府外,方便他外出會友。
隻要說服了二哥,一切都好辦了!
細細的謀劃好自己的說辭,張思雪來到了淨心閣。在淨心閣書房,張思雪驚訝的發現張宏傑卻沒有看書,正拿著塊玉佩,對著窗外發呆。
“二哥,在想什麼呢,怎麼連書也不讀了?”
張思雪順著張宏傑的視線看去,窗外是一片疏疏落落的竹林,竹林外,一條小溪將其與一片杏林隔開。
“沒想什麼!”
張宏傑被嚇了一跳,有些慌張的將玉佩塞進了袖子裏,故作鎮定的咳了一下
“不過是明天有場文會,我正想著寫首什麼詩,好拿去揚名罷了。”
“原來如此……”
張思雪瞟了眼張宏傑的袖口,低頭歎了口氣,
“不知京中文會是何模樣,定是文人墨客彙集,博學之士同歡,那些學子們,個個才高八鬥、出類拔粹,到時,想必有不少名作佳篇流傳於世吧……”
她抬頭,看著張宏傑,神色哀婉動人,引人憐惜,
“二哥,隻恨思雪雖也識文斷字,自小熟讀百家詩篇,卻隻因身為女兒,就日日困於這深宅之內,不能出家門一步,見不到如此盛會,真乃畢生遺憾……如果,我是男子就好了……是男子,就能跟你一起參加文會了……”
張思雪的眼裏閃動著淚花。
“是啊,”
張宏傑也不由的感慨道,
“妹妹你雖為女兒身,文才見識卻一點都不輸男子,連父親都說,你是我們兄妹中最有天賦的。若為男兒,別說文會,科舉都考得!”
“好,有二哥這句話,思雪就放心了。”
張思雪燦然一笑,
“明天,就請二哥帶思雪參加文會吧!”
啊?什麼?
張宏傑愣住了,他看著張思雪離去的身影,還在想,我好像沒答應要帶她去參加文會吧?
第二天,張思雪早早的做好了準備。
她在昨天跟二哥說話的時候,就提前讓梅香以為二哥做衣服為借口,找了件他的舊衣。出來後,還打聽了二哥的出門時間,早早的扮好男裝堵在了淨心閣。
“這……這就是你要我帶你去文會的原因?!”
張宏傑瞪著眼睛,看著男裝的張思雪一臉呆傻。
“是啊,”
張思雪“唰”的一聲,打開手上的扇子,故意壓低嗓音,做出一副風流瀟灑的樣子來,
“怎麼樣,二哥,女兒家不能出門,可我如今不是女兒,是張府初來京城的遠房堂弟張思軒,還請張兄多多指點,帶小弟見識一番京中的才子盛會。”
“不……不行……”
張宏傑在妹妹的巨大衝擊下,勉強維持著自己搖搖欲墜的理智,
“你是女子……不能隨便出門……要是爹娘發現了,我們都完了!”
“沒事沒事,”
張思雪給梅香使了個眼色,讓她在前開路,自己推著張宏傑往前走,
“梅香會留在家裏幫我打掩護的,你不說,我不說,誰看到張府大小姐出門了?跟你出門的是張思軒!”
糊裏糊塗的上了馬車,張宏傑還是不安,想要把張思雪送回去,卻被張思雪打岔文會要遲到了才做罷。
蔡國每三年一次科舉,各地學子隻要過了秋闈,便能參加第二年三月的春闈。隻要能在春闈上掙得名次,便可參加最後的殿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