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秦嶸大驚,猛然站了起來,引得把門的李嬤嬤看了過來。
“之前還隻是揣測,昨天聽到宣儀伯奉旨南巡清查水災之事,這個猜測基本上已成真了。”李妙菡點點頭,“所以你父皇不封別人,就封前段時間被我們害慘了的宣儀伯做欽差,就是要借他的手來剪除你的勢力。嶸兒,江南那些官員,危險了。”
“母後,那我們該怎麼辦?”秦嶸有些急了,“昨日舅舅還跟我說,這些人是我們的鐵杆親信,每年冰敬、炭敬、三節兩壽都不曾少,就連我宮中一個嬪妾生日,他們都有壽禮送上。母後,這些人一定要保住啊!”
“保是要保的,你父皇就算有意削減你的勢力,可你也不能聽之任之。不然此消彼漲,你六弟剛被打壓下去,又要起來了。”李妙菡皺眉道。
“那母後可有什麼計劃?”秦嶸期待的問道。他的母後曆經後宮二十年風雨,給他出謀劃策一手扶持他到現在,太子黨名義上是以太子為首,其實最能做主的,卻是皇後李妙菡。
“為今之計,隻有圍魏救趙,以攻代守,逼趙王無瑕南顧了。”李妙菡沉吟道,“沒有趙王的支持,宣儀伯就算在江南鬧得再大,也掀不了太大的風浪。”
“母後,那……那父皇呢?”秦嶸猶豫著,問道,“你說父皇想剪除我的羽翼,那父皇他……他會不會趁機做些什麼?”
“你父皇他……暫時還不會做什麼。”李妙菡眼神閃爍著,神情複雜,“你父皇那人一向愛臉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背個父子相殘的名聲。你現在,還隻須防著趙王便是。”
“可是母後,那父皇昨日因我功課而罷我觀政又是為何?”秦嶸問道,“我之前覺得,父皇可能是因江南之事罰我,現在想想,應該沒這麼簡單了。”
李妙菡沉默了好一會兒,再不願相信,也不得不承認了,
“嶸兒,我最擔心的事,怕是要發生了。”
看著秦嶸疑惑的樣子,她澀聲解釋道,
“你父皇因何罰你,已經不重要了。他罰你這個動作,就已經表明了他對你不滿。這是一個信號,接下來,你要麵對更多的明槍暗箭,隻為將你與你父皇之間的隔閡越拉越大,將你失了聖心的時候,你這太子位,也就不保了。”
“啊?!”秦嶸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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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你要帶我去哪兒?”
第二天一大早,在馬背上顛簸了一二十天的朱慧,終於在床上睡了個好覺,起床之後,便催著馮睿要讓他帶自己去見人。
馮睿無奈,叫了兩匹馬,帶著朱慧出了曹州城。
曹州城地處邊關,是離邊境最近的一座城。城池不大,常住人口也不過一二十萬,其中大部分不是官兵,便是官兵的家眷。
北地苦寒,不過八月,城外已草黃葉枯盡顯秋色。今年雨水少,夏天又熱得出奇,因此秋天也來得格外早些。
兩人越走越遠,慢慢的,已不見人煙,漸入山林之中。
朱慧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