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已是被刺客困住了行動自由,便是連外麵的士兵都被刺客要求趕走,他身邊沒人能助他一把,他隻得是把注意打到了身邊侍奉的太監何青的身上,因為何青是何有與他的暗中聯係者,找了他去向何有報信是最為穩妥的方法!
可那三個刺客看他看的太嚴,他不能明目張膽的示意何青,隻得是靠著每日必須的三餐進食時間,狀似無意的把那副畫卷讓何青拿去給何有看看,又拿了一堆奏折來混合視線。
為了不讓刺客看出不對,那副畫卷他便畫的隨意又自然,連詩句都不敢提一字半句,因此能透露出的消息不多,他一度很是擔心何有看不出其中的意思!
不想才過了一日何有就找上了門,讓他甚是驚喜!
收到皇帝目光炯炯的視線,何有羞愧的笑了笑;“臣也是懺愧,皇上素來愛作畫,臣見了不少了,所以那畫本來臣是怎麼都看不出有個什麼意思,甚至還以為是皇上故意來刁難臣呢。直到今日臣來上朝,見皇上突然取消了早朝,臣來見皇上又被攔在門外,臣不放心,於是叫了一名屬下來看,不想他也看不出個什麼意思!”
說到這裏他話頭一住,喪氣的擰了眉頭又道,“直到他偶然說了男人二字,臣才發覺到臣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畫中的女子本身身上,於是臣才注意到了皇上給臣留的暗語,那畫上滿布就畫了一個女子,一花,仔細看去就沒有看見皇上的蓋章,這時臣才知道皇上被困住了手腳,便帶了十一十二來闖門了!”
齊木生的蓋章極小,隻有小指蓋大,一旦畫中的景物過多,蓋章就會埋沒在其中,而且他特意畫的誇張,用色鮮豔才能遮住幾名刺客的觀察,這是當時情況緊急下他想出來的唯一辦法,盡管知道這方法很有危險性,也不得不一試!
“恩,你能這麼快領悟到朕的意思已是了不得了,朕如何還會怪你?”齊木生笑眯眯的誇道,“況且你素來對這些琴棋書畫的不感興趣,難為你還能注意到其中細節了!”說著他望向了應青山,含笑問道,“那你呢,你又是如何得知朕危險了?”
聽到皇帝問她,本來正拿了腳尖無聊的劃地玩耍的應青山忙抬起頭,微笑解釋道;“民女與千歲所想差不多,小青奉命來送畫時民女正好也在,便隨意看了兩眼,當時雖覺得怪異,卻沒有多想。直到後麵小青回宮,民女無事便又想起了那副美人圖,想著想著便明白了!”
應青山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民女不才,小時候就有了師傅來教民女耍兩手打打壞人的功夫,學的還不錯,後來家父覺得民女太過粗魯,於是又叫了先生來教導詩畫。雖然學的是小醜見大家,但書畫的基本理論還是知曉,畫身極人身,因此每副畫作上都會有畫家的名字蓋章,民女當時沒有看見皇上的貴名,又見皇上是畫了個女子叫千歲來看,皇上向來恩寵千歲,哪裏又會故意拿了千歲的痛處來說事?因此民女便得出皇上是另有含義要告知千歲,於是民女便去了千歲那裏,想要同千歲說說。”
話說到了這裏,她頓了一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而旁聽的何有自然也是想起了什麼,他便垂了頭不願去看向應青山,一是因為那事的尷尬,二是因為他那時誤會了應青山,以至後麵還大發脾氣。
瞄到了何有愧疚躲閃的動作,應青山暗中恨恨的哼了一聲,心道現在知道你那時候錯了?要是後麵你來哄一哄我,我就大發慈悲的原諒你了,或者信她幾分都行啊!
不過這話顯然這時候不適合當著皇帝的麵說,她便收回了思緒,繼續說道;“可那時千歲的心情不太好,民女想了想又怕是多思憂慮,徒惹了千歲擔心便沒有開口,於是第二日躲在了千歲的馬車仆從裏麵混了進來,之後就守在了千歲附近,一看千歲的行動,二看皇宮裏的情況是否有變,果然後麵不幸言中,千歲得知了真相便奔向了皇上這裏,民女也悄悄的跟了過來,藏在了門口的樹叢裏伺機觀候!”
其實這話半真半假,她當時固然是覺得怪異皇帝怎麼會莫名其妙的送了一副美人圖給何有,但也沒有細想太多,說不定是人家君臣之間感情好,偶爾互相開個玩笑罷了呢。
等到何青一走,她左思右想下發覺當時何有的神色不對,才又回想了一遍,那時她才記起上一世時有次皇宮裏出了事情,何有為了護駕被刺得重傷,幸虧靠了太醫院的全部禦醫日夜救治和金貴藥材吊著命才救了回來,可那之後何有就落下了病根,不能時常久站勞作,不然就會腦子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