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何有手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十足的一副困倦模樣,花樓看不過去了便湊上前勸他去偏殿裏小睡一覺,若是公主一回來了他就來喊他。
因為之前也有何有困了之後便在偏殿裏睡了幾次的經驗,他想了一想也就同意了,順著花樓扶他的力道去了偏殿,被花樓安置在了偏殿裏的春塌上,打了幾個哈欠就沉沉睡去。
花樓見他挨枕即睡,笑了一笑就退了出去,順手關緊了殿門。
殿中再次寂靜了下來,香氣四繞中隻剩了何有淺淺的呼吸聲,隨著氣息越沉越重,便是深陷眠中後就不易蘇醒。
良久,緊閉的房門淺淺的打開了一條縫,接著慢慢張開,一個輕薄的身影跨步走了進來,回手關好了房門後,來人輕手輕腳的走近了春塌上的人。
“千歲,千歲大人?”來人蹲身靠在了何有耳邊輕喚了兩聲,見他喚了幾聲何有仍睡意綿綿,不見絲毫轉醒的跡象,顯然是睡得極為深沉,來人便滿意的笑了。
來的人除了花樓還有誰。
先是別過頭仔細審視了一下四周,視線在經過殿內桌上時頓了一下,繼續平靜掃過,在確定門窗緊閉無人能窺視後,花樓心下這才終於是輕鬆了下來。
不再束手束腳的蹲在塌邊,起身便直接坐在了塌邊上,花樓眼神直直的注視著猶自沉睡的人好半響,忽是勾出一笑來,那笑容癡癲又張狂,半點不似平常他在人前的燦爛豔麗,更是沒有半點在何有麵前的純良規矩。
仿佛是一朝褪去了用純善無害包裹住的黑暗深淵,現出了原本的囂張本態,掠奪著他早就想觸摸的東西。
“千歲,千歲大人,咯咯,你不知道....”
花樓伸手摸住了何有的麵龐輕摸,好似摸著羽毛般的輕柔,他探頭貼近何有,吃吃笑道,“你不知道我能靠近你的機會就隻有這會兒,你身邊的奴才永遠是那麼多,把你包圍的裏三層外三層,我根本沒有一點親近你的機會,尤其是你身後跟著那兩個下屬!”
花樓恨恨的磨牙,深黑的眼眸裏孕量著一望無際的怨恨;“他們眼光太毒了,隻要他們在你身邊,我甚至不敢去抬頭看你,就怕他們看出來我對你的在意…….要是他們知道了我對你的心思,那該怎麼辦啊?”
你要是知道我對你抱著這種心思,你會不會就地叫人打死我,以此來洗刷我這個恥辱?
會的吧,就像是之前我撞見你毫不猶豫打死的那兩個嬪妃,就因為她們背後輕笑了幾聲你是個太監,一輩子不能人道,不是被人騎就是被人欺。
不過是幾句玩笑話罷了,你大怒的把兩個嬪妃當場砍了頭,完全不顧忌皇帝的威嚴聲勢,非是要把辱你的人戳骨揚灰才可罷休。
你這般記恨如仇,心思敏感,若是有朝一日你知道了我對你的念頭,我又該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東廠裏折磨人的法子那麼多,想來定不缺讓他生不如死的刑法。花樓不由苦笑了一聲,嘴裏的澀味止不住的蔓延開,正是因此他才決不能讓何有知道,他才隻能用這種卑微又下作的辦法,偷得與何有單獨相處片刻的機會!
側頭親了一下何有,花樓就忍不住一笑,低聲念道;“千歲大人,我好想你啊,我可是都整整兩個月沒有見到你了!”說著他頗覺心中委屈,又親了何有嘴角一下,幽幽碎叨,“千歲大人,那個新來的麵首好討厭,端的架子老高了,連公主叫他都愛搭不理的,進了這裏還以為是什麼精貴的人麼?我倒是要看看後麵公主膩了他,他還能高傲個什麼勁!”
似乎是想到了那個時候的場景,花樓掩唇燦笑出聲,心中好歹是舒坦了一些,也不再和昏睡不知一切的何有碎碎叨叨些瑣事,隻靜靜的望著他。
殿中的香氣越來越濃。
聞著這香氣,看著心上人,花樓心都軟化的一塌糊塗,心裏就像是有隻小貓拿了毛茸茸的爪子搔撓,激起了一陣癢意,他忍不住去親吻何有的脖子,一下接著一下,卻盡力控製住力道不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