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皇子一副恨不得拿頭搶地,指天立地的向他宣誓自己絕對不會再做輕薄這人的表情,何有心下暗自譏笑一聲,這就是高貴如此的皇子啊!麵上卻冷淡麻木,他直起腰來不再多看這人一眼免得髒了自己的眼睛,聲調冷冷道;“即是如此,天色不早了,二皇子該早日回寢宮才是。”
“是是是!本殿這會兒就回宮了!”二皇子慌忙站起身就往外歪歪扭扭的走,他之前被十一狠力扔到了地上,膝蓋撞得生疼,卻不敢在此停留一分,生怕何有反悔生事。
聽見那淩亂的腳步聲快速消散在空中,知道是那惡心人的東西消失在了自己附近,何有才覺心中鬆快了許多,煩人心腸的沉悶感也漸漸散去。
他今日本隻打算來這後花湖裏散散心而已,卻都能撞見這種惡心死人的渣屑,難不成是他今年流年不利麼!
心裏一麵想著些有的沒的,何有一回眼正好就看見那亭子中迎風獨立的青年,正雙目深沉的凝望著自己,眼神卻是渙散空洞,好似是透過自己看著什麼人,他當即不快的皺了一下眉頭,那青年見他回看自己皺了皺眉,也明白自己的舉動不禮貌,連忙收了視線低垂下頭,不敢再去看他,素手垂下,目光盯住了自己的腳尖看,好似是能看出朵花來。
望見那亭中的人有些許局促緊張的模樣,何有便覺心中好笑,這會兒才知道害怕了,剛才他打了皇子一巴掌的氣勢去哪了?
再一細想,他又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進了宮中當了個受盡白眼的男寵,日日被公主當個玩具似得帶出去到處炫耀沒個自由不說,這又險些被皇子虐打,要不是他恰好經過順手幫了他一把,那到了最後他也隻得是啞巴吃黃連,悶聲吃了虧還不能說。
這一想之下,他對這人的排斥就輕了幾分,且這人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皇子的親近,還敢伸手打了皇子來保衛身旁下人的清白,是個熱血不畏的好男兒,何有心中便對他改觀了幾分厭惡,增了幾分欣賞,他扭頭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十一十二,你們在這裏等著我,我去與他囑告幾句話。”
對個男寵能囑告個什麼勁?十一十二疑惑的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不敢質疑自家主子的吩咐,便奉命與一幫宮婢們一起等在亭下花廊裏,目送了何有一步步的走進那亭子裏。
沒想到何有會獨自一人親身走了過來,江蘺與那婢女立刻雙膝下跪,同時敬畏喊道;“草民參見九千歲,多謝九千歲的救命之恩!”
話音剛落,低垂的視線裏就出現了一隻白潔修長的手,接著那手中傳來的力道扶著他起身,再一抬頭就是一張麵色清淡的淺笑,看他的目光竟是帶著點點的讚歎與滿意,江蘺愣了一楞,接著聽他陰啞低柔的嗓調說道;“起來吧,這份救命之恩你就留著以後還給花樓吧。”
花樓?公主宮裏的那名男寵?江蘺喉頭一動,再看向何有的眼神都帶著探究,而何有則是坦蕩蕩的任由他看,笑聲輕輕的為他解釋道;“花樓是本督多年前救下來的,這孩子心善又記恩,一直深記著本督當初的恩情,所以對本督十分的孝順貼心,本督…..沒有孩子,所以也拿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因此他的性子被公主與本督慣得有些刁蠻任性了,有些時候做事說話就不是那麼的理智冷靜,本督也不能時常去照管著他,所以需要個人來看著些…..”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明眼人都知道後麵是個什麼話了。
直到此時,江蘺才知原來這人救自己是因為了花樓,偏偏那人明麵上還是與他爭寵的人,即便他根本不屑去做那等討好公主的事情來,但公主近來特別寵愛他卻是事實,所以這月來花樓明下暗裏是故意為難自己好幾次,就因為公主寵愛他,他便來找了自己麻煩泄火,倒真如了這人所說一般的是個任性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