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春妞這話,柳雅有些懵了,她不太懂這些個事,拉了春妞一把問道:“我沒聽懂,你說啥彩禮錢?你是你爹娘的閨女,他們病了,你拿錢回家不是正常的嗎?”
“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可我現在是個填房,還沒給李家懷上孩子,也不算是李家的人。”說到這兒,春妞又低頭瞅瞅四平,說道:“當初大嫂叫人去我家說媒,說明了是給四平屋裏填房的。還說上一個媳婦沒懷上就走了,不能讓四平沒有根。之所以願意到李家屯娶了我,也是看中我身子骨好,希望給四平生個孩子,四平老了也有人養老送終了。當時也是和我娘說好的,彩禮隻給一半,另一半等我懷了再給上。”
“啊!”柳雅聽了頭皮發緊,覺得這事聽著真是糟心。這不是明擺著就要買一個生孩子的工具回家嘛。
聽見柳雅吃驚的聲音,春妞趕緊來捂柳雅的嘴,然後道:“你別這樣,你還是個姑娘,這些個事你不懂。做填房不是都這麼講究的嘛,要是人家娶個媳婦不能生,還要媳婦幹啥呢。可是我現在覺得四平除了聾啞之外,哪兒都好,就想一門心思的跟著他過日子。所以,我想讓我大嫂把剩下的五兩銀子給我娘家,我保證好好過日子還不行嘛。”
“那就直接說啊,你讓我去說啥意思?帶你偷偷的回去,你就有錢了?”柳雅還是覺得這事怎麼說都用不到她的頭上啊。
春妞擺擺手道:“你別急啊,聽我說。我娘當初和大嫂商量的是彩禮給十兩銀子,先給五兩,等我懷了就再給五兩銀子。要是三年懷不上,我也算是李家的人了,要是沒有啥二心,好好的過日子,也把這五兩銀子給了。可是現在我爹不是病了嘛,我娘讓我回去看看的意思也肯定是想讓我拿錢回去啊。我就打算著,先回去看看,跟我娘說說能不能讓把彩禮少算點。我再和我大嫂說,現在就給四兩銀子,我就算是李家的人了;實在不行,給三兩也行啊。可是,我大嫂不讓我回去,估計是怕我就留在娘家不回來了。”
這次,柳雅才算是聽明白了。敢情春妞的娘家算是把這個閨女給賣了,但是拿不到另一半的彩禮錢,就惦記著讓閨女回家。或許也是打著主意,如果李家不給另一半的彩禮錢,就把春妞給扣下了,不讓她回來。
可是春妞卻是想要回去和她娘講個價,再回頭讓李嬸拿點錢,就算是和她娘家徹底拋開關係了,她就好好的和四平過日子。
仔細說起來,柳雅替春妞不值,也替她傷心。
春妞是想要一門心思的和四平過日子,四平看樣子也是挺滿意春妞的。可是他們都沒有想過,娘家把春妞當成了貨物,賣出的就是她的身體和肚皮;而李家把春妞買來了,當然還不是很信任,又怕她不好好過日子,又怕她跑回家不回來,那之前的五兩銀子也就白花了。
偏偏的,春妞還兩頭都惦記著。她想不到她娘可能會把她留下,或許誰家出價高,還能再把她賣一回。她心裏還記掛著四平,甚至願意幫著李家回自己娘家去講價錢,讓她娘同意少收點彩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