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之所以還能耐著性子在這兒問話,也是因為這罰抄寫的事情和孫師兄沒關係。問題應該是出在那個先生的身上了。就是不知道小樹兒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哪裏會惹那個先生不高興了。
孫師兄也顯得很為難的樣子,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們和柳樹不是同一個先生教的。教他們這批新生代,是新來的董先生,聽說還是大城市裏請來的。”
頓了頓,或許是想要對柳雅表示一下安慰,孫師兄又道:“其實,新生受罰很正常,我們剛剛入學的時候,也是經常要罰的。有時候不止罰抄寫,還要打手板,有時要直接扣掉午飯或是晚飯的。慢慢等到大了,完全能聽先生的話了,才會好一點。”
柳雅當然知道做的不好要受罰的道理,隻是她覺得,自己家的弟弟真心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啊。這可能有點護短,但柳雅還就真是個護短的人。
想了想,柳雅道:“孫師兄,不如你讓我進去陪著他抄寫好不好?有我看著他,是不是也能快一點呢。”
孫師兄這次就顯然不能通融了,直接搖了搖頭道:“家屬都是隻能在這裏等的,我真的不能放你進去了。”
無奈,柳雅也不能硬闖,那樣對小樹兒反而不好。隻能再耐心的等一會兒。不過柳雅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真的還要久等,她就要闖進去問個清楚了,看看小樹兒究竟是犯了什麼錯,要罰抄這麼多。
但是沒得柳雅等得太久,也就是這個念頭剛剛起來,小樹兒就從裏麵走了出來。
柳雅注意到,小樹兒一出門的時候,明顯是眯了眯眼睛,用手擋在額頭遮了一下陽光。這都是久不見陽光的反應,小樹兒該是在屋裏待了多久呢?
心裏微微發疼,柳雅指著小樹兒道:“我弟弟出來了,現在我可以過去接他了吧。”說罷,不等孫師兄阻止,就已經迎著小樹兒跑了過去。
孫師兄沒有攔住,也就作罷了。畢竟柳雅又不是直接闖到屋裏去,隻是在院子裏接而已。再說,幾個銅板雖然不多,可孫師兄畢竟也是收了好處。身為一個學堂裏的孩子,真心沒有經曆過這個,心裏自然就會偏向一點了。
柳雅跑過去,小樹兒也自然看到了她。其實打從他一出來,就是在焦急的找著二姐的身影,隻是眼睛好酸,脖子好疼,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現在柳雅朝他跑過來,小樹兒也立刻迎著柳雅跑了過去。才十天沒有見麵的姐弟,卻好像是好久都未曾謀麵一樣,親熱的撲向了對方。
“小樹兒,二姐來接你回家了。你看,這裏還有大姐給你做的糖包呢。我說回家吃,大姐偏讓我給你帶過來,讓你無論如何都要先吃一口,嚐嚐家裏姐姐做的糖包的味道。”說完,柳雅把那個小食盒也送到了小樹兒的麵前。
小樹兒撲到柳雅的懷裏,又聽她這麼一說,低頭看看柳雅遞過來的食盒,頓時就覺得心頭發酸。隻是他使勁兒的抽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來,接過了食盒。可是眼睛又忍不住開始發熱,眼圈都憋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