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不解,看向了滄千澈,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肯定的要買這把琴。
滄千澈朝著柳雅深深一望,眼神裏滿是深情,然後用手輕輕托著琴盒,往柳雅那邊挪了一下。
挪了這一下,柳雅才看到琴板的側邊還刻著兩個字。剛才是因為角度問題,她看不到這一邊,而且字是隨手刻上去的,並沒有特意的用彩漆描摹過,再經過時間一長的磨損,所以就特別不明顯了。
而這兩個字竟然是……雅念。
難道是因為這個“雅”字和這個“念”字,才讓滄千澈動心要買下來?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嗎?
柳雅也是怔住了,輕聲道念道:“雅、念……”
“不對,雅兒,這兩個字應該是讀作:念雅。是我對你的思念。”滄千澈說完,抬頭又看著那藝術男,說道:“不瞞師傅,我買琴,就是為了臨別之時,要送這位姑娘一首曲子。而她的名字裏,就有一個‘雅’字。我不在意琴音,隻在乎這一字的緣分,就請您將這把琴賣給我吧。”
藝術男一直耷拉的眼皮子抬了抬,看著滄千澈問道:“若是我說,這把琴其實壞了,不能彈奏呢?你還要買?”
“是,緣分使然,就如同我一眼鍾情是一樣的道理。不管它能否彈奏出好聽的曲子,甚至它是不是還能彈奏我都不在意了,隻因為它是‘念雅’,讓我可以心心念念的係著這個人就好了。所謂知音,不就是應該不論如何,都不離不棄、傾心所愛嗎?”
滄千澈說完,藝術男的眼睛亮了一下,轉而又看了看柳雅,吸了一口氣,才道:“二十年來,我為了這把琴傾盡了心血,卻無人懂它的含韻。如今你這一席話,讓我明白你就是它的有緣人了。不管琴音如何,它與你有這個緣分,你就會悉心愛護,對嗎?”
滄千澈點點頭道:“是的。哪怕就是隻有那一麵刻字的琴板,我可敲擊成音。送她的,就是這一份情意。”
“那好,琴贈有緣人,請你善待它吧。”說完,藝術男將琴盒蓋上,推到了滄千澈的麵前。
柳雅的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兩個人真是酸掉牙了。
滄千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用手輕輕的撫摸著琴盒,問道:“師傅莫怪我唐突,這把琴要多少錢?”
“二十五兩吧。那塊烏木,也值這個數兒了。”藝術男說完,搖了搖頭,道:“可惜啊,我又要去做琴了。本來以為終此一生,也隻做這麼一把琴就好了,卻沒有想到,區區二十年而已,就遇到了知它、懂它的人了。”
柳雅在一旁聽著,眉心也抽了抽。她怎麼覺得,這藝術男偏偏要拿藝術和知音來說事,其實是懶癌晚期呢。
不過,滄千澈倒是一臉的驚訝,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道:“我身上隻有這麼多銀子了,全部贈與師傅你,算是對贈琴的答謝。”
說完,一手抱起琴盒,一手拉著柳雅起身,又說了一聲“告辭”。轉身離開了。
柳雅一步一回頭,看看那張放在桌上的銀票,滿心好奇那究竟是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