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答應著,走到桌邊提了一下水壺,感覺裏麵還有大半壺的水呢。就回道:“爹,放心吧,還有水。我大姐每天都燒水,給我們各屋的水壺都灌上的。”
“嗯,那就好,爹回去了。你好好的睡吧。”柳達成說完,才聽到他推著輪椅離開的聲音。
柳雅吸了一口氣,拖拉著一雙樹皮鞋坐到了炕上,又把受傷的那隻腳抬起了放在炕沿上,解開綁著樹皮的布條,又把包著腳底的軟草抖落幹淨了,才解開包紮的繃帶看看。
那小子的金創藥果然好用,雖然傷口很大,被水泡的發白,不過原本翻起來的口子此時竟然有愈合的趨勢了。估計明天不紅腫發炎的話,兩、三天以後走路就不會有影響了。
當然,對於柳雅來說,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她可不想這幅稚嫩又漂亮的小身板有什麼傷痕,能夠好好保護,就盡量好好的保護把。
看過了腳傷,柳雅把另一隻樹皮鞋也脫下來,挪到炕櫃邊上找出幹淨衣服換上。今天在水裏泡的久了,倒是不用洗腳了。忍一忍幹脆連臉也不打算洗了。因為洗臉又要走路,還得倒水,弄出動靜來恐怕爹又要擔心了。幹脆就躺下直接睡覺吧。
柳雅習慣把脫下來的衣服整理好,不管是不是要洗都折疊整齊,放在一旁。這次她疊衣服的時候,衣兜裏沉甸甸的。掏出來一看,就是那瓶金創藥。
這時候柳雅才發現,這裝著金創藥的瓶子挺好看的。是那種雋秀淡雅的天青釉,燒製的非常好,如雨後的天青色,使人有一種淡然開闊的舒暢感覺。
這麼一隻精致的瓷瓶,說是一件藝術品也不為過了。可是卻隨隨便便的被當作一個藥瓶來使用,足見這小子的身份不凡了。
可柳雅一直糾結的,還是這樣一個少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如果真是來找滄千澈的,那麼是有意與自己“撞見”?還是無意的遇到?這其中真是有待揣摩了。
想到這裏,她又翻出了從那小子身上搜刮來的銀票。逐一的打開看看,柳雅就是一愣。因為這銀票上的銀莊她還算是熟悉,竟然是“同利銀莊”的印章。
不過再仔細看,柳雅就發現在同利銀莊的紅色印章下麵,多了一個小小的圓形朱砂印,是一個比較奇特的花紋。可說是花紋,又像是圖騰或是特殊的標記,隻比黃豆大了那麼一點,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朱砂墨點。
但是發現了這個特殊的印記之後,柳雅就恍然明白,這幾張銀票等於是作廢了。因為這小圓形小印章雕刻精美,絕不會是隨意印上去的,也可以說是由特定的人使用的。隻要自己拿著這樣的銀票去兌換銀子,估計大麻煩立刻就會來了。
想到這裏,柳雅幹脆把這幾張銀票撕碎了,朝炕下的灶坑裏一扔。等到過陣子天氣涼了點起一把火,就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