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兩個婆子同時鬆手,放開了緊緊纏在王秋紅腹部的布帶子。其中一個把她扶住,另一個到桌邊拎起一隻煎藥的提壺,倒出一碗黑乎乎、散發著腥臭味兒的藥汁來。
柳雅立刻攔住那婆子,按住了她端藥的手,道:“等一下,讓我先給她看看。”
“你是誰?”那婆子看了柳雅一眼,又轉而去看七娘,顯然是在詢問七娘的意思。
七娘點點頭道:“這是我外甥女,學過醫術的,讓她看看吧。”
那婆子這才沒有端藥上前,還把路給柳雅閃開了。
柳雅走過去,先是看了看王秋紅那沾滿了血跡的下麵。血已經染紅了白色的襯裙和大半床的褥子。血色鮮紅鮮紅的,散發著濃重的血臭味兒。
柳雅的眉頭一皺,又上前一步,抬起王秋紅的手臂,按住了她手腕的脈門,仔細的切脈診斷。
診了一會兒,柳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抬頭看了七娘一眼,微微搖頭,再鬆開王秋紅的手腕,手指微微一動,一根銀針就夾在了指尖。
七娘和那兩個婆子頓時就抽了一口氣,因為誰也沒看清柳雅手裏的銀針是怎麼來的。柳雅露了這麼一小手,便直接叫人信服了。
七娘則是問道:“雅兒,你診斷出來了嗎?她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死胎下去了,我們沒注意,其實已經流掉了?”
“我把她弄醒,你們聽我一問就知道了。”柳雅說完,手裏的銀針一晃,銀光微微一閃而過,就刺在了王秋紅的人中上。
王秋紅本來已經暈了過去,被柳雅這麼一刺,抽了一口氣,抖了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王秋紅剛剛轉醒,眼神空洞而迷離,有一瞬間的失神,根本就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過了一會兒,眼睛才慢慢的有了焦距。第一眼當然是看到了站在她麵前的柳雅。
但時隔兩年多,柳雅的容貌已經有了改變,身形也是高挑了許多,所以王秋紅似乎沒有立刻就認出柳雅,而是又抬頭看向了七娘。
看了一眼,王秋紅的眼淚就下來了,哭著道:“七娘,我這肚子裏懷的,真是趙大東家的種啊。你看這孩子死活都不肯出來,那是他知道自己冤枉。你幫我去和大東家說說,就讓我進門吧。就算是不能做小妾,做個通房丫頭也行啊。”
“唉,你呀,說了你糊塗,你還不信。這孩子就算真的是大東家的,你拿什麼來讓大東家相信?我們這些青樓裏的姑娘,可是不要想著,隻靠著一個孩子就能進了主子的家門了。”七娘搖搖頭,又看向柳雅,道:“雅兒,你倒是說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雅兒?”王秋紅愣了一下,這才又轉頭看向了柳雅。眯了眯眼睛,轉而又突地一下吧眼睛瞪大,咬牙切齒的問道:“你,你是柳雅?”
“是我。”柳雅點點頭,並未在意王秋紅那眼神裏飽含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