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能想到,在那個時候,那個是自己父親的男人,要麵對強敵的攻擊,還要忍受部下的背叛,更是要承受著孤立無援的局麵,心頭該是多麼的絕望啊。
因而,她手下毫不遲疑,也沒有半點拖拉,隻想一下子就將這個莊廉堂刺死。
就在柳雅出手的同時,那十幾名弓箭手突然一起衝了上來。
但沒有人揮刀,而是齊齊的跪了下來,高喊道:“少主,請手下留情。”
少主?柳雅愣了一下,手下稍顯遲疑。
但莊廉堂卻在柳雅停手之後,硬生生的朝她手裏的鸞鳳錐撞了過來。
柳雅猛然間覺得不對勁兒,在莊廉堂撞過來的同時,縮手後退,才沒有讓莊廉堂一下子斃命。
不過莊廉堂這一下撞的又狠又楞、猛,咽喉距離柳雅的鸞鳳錐又近,縱使柳雅及時抽手,還是刺破了頸上的皮膚,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痕。
那十幾名弓箭手立刻跪著挪了過來,有人直接按住了莊廉堂,怕他繼續尋死。
也有人跪伏在地,不停的哀求,道:“少主,其中另有原由,請您不要怪罪莊大人。”
“究竟是怎麼回事?”古尚卿也走了上來。把蛇骨鞭交在左手,右手輕輕的攬住了柳雅的肩頭,想要給她一點安慰。
柳雅的心忽然就覺得空落落的,又酸又澀。她還是第一次因為那個素未謀麵的父親,有了這麼大的悲與怒。
情感這東西,讓她不斷的發現一個又一個全新的自我。
直到現在,柳雅覺得自己才真真正正是個正常人了。可是心裏的感觸,讓她真的好難受。
莊廉堂咬了咬牙,卻不開口說話。低著頭也同樣把拳頭攥的緊緊的,甚至能夠聽到他握拳的時候,骨骼發出“喀嚓”的輕響。
古尚卿則是看向了旁邊一個弓箭手。他看起來年紀最長,此時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同時,古尚卿還發現,這些人看著柳雅的目光,都是帶著愧疚與欣喜的。
古尚卿用手裏的蛇骨鞭朝那個年長的弓箭手一指,問道:“你來說,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們背信棄義,做了逃兵?你們應該知道,這不僅僅是不光彩的事情,這甚至是你們終生的恥辱。”
“我們……我們是奉命行事。”那個弓箭手說完這句話,一直含在眼中的淚水就流了下來。
莊廉堂低著的頭猛然抬起來,此時他的眼中也有了淚花。四四方方的臉上,寫滿了悔意,卻又帶著一絲希翼的看著柳雅,道:“少主,您用手裏的鸞鳳錐,刺死我吧。我,我們都不配活著,我們是苟延殘喘。”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不說清楚,讓我們如何明白?如何對你們做出裁決?”古尚卿說完,拍了拍柳雅的肩頭,道:“雅兒,先去把那幾個人的穴道解開。”
古尚卿指的,是剛才和他們對戰的那些藤牌手。柳雅將他們的穴道點住,還都躺在地上。
柳雅點點頭,走過去一一給他們解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