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疑惑的同時,柳雅也向裏屋看去。結果一看之下,她不由得愣住了。
隻見屋裏的床上縮著一個男人,骨瘦如柴,眼神渙散,脖子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著,好像是在抽搐,又像是在做著別扭的鬼臉。
從那人的五官輪廓來看是四平無疑,可是看看那消瘦到皮包骨頭的身子,柳雅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原本那個對春妞好到骨子裏,又勤快能幹的四平。
“春妞,四平怎麼了?他這是病了嗎?”柳雅的心裏也是一疼,這才大致明白春妞搬出了村子,來這裏住的原因了。
春妞的肩膀抖的更厲害了,眼淚也流了下來。
但是在柳雅問過之後,她猛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衝過去抱住了縮在床角的四平,念叨著:“四平,我是春妞啊,你別怕,我在這兒呢。”
四平怪異扭曲的脖子動了動,好像機械似的轉了轉頭,用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睛看向了春妞。
突然間,四平低頭一口咬住了春妞的肩膀,要得非常用力,使得他的牙齒都陷在了春妞的衣服裏。
春妞被咬得悶吭了一聲,不過她並沒有推開四平,也沒有叫出聲來,甚至平靜的連掙紮都沒有,就那樣默默地忍受著、忍受著。
柳雅愣過之後,看到這一幕就衝了過來。手裏已經捏起了一根銀針,對著四平的脖頸就刺了下去。
四平的身子猛地一僵,脖子再次扭動了一下,才鬆開了咬著春妞肩膀的嘴。
然後他用一種突然間癲狂似的凶狠眼神看向了柳雅,就那樣瞪著瞪著,“撲通”一聲就栽倒在床上。
“啊!四平,四平,你怎麼啦?”春妞沒有留意柳雅手上的銀針。而且柳雅動作那麼快,她也看到柳雅用針紮了四平。
因而,春妞隻是焦急的輕輕搖晃著四平,叫著他的名字。
“沒事,就是睡著了而已。”柳雅輕輕扶住春妞的肩膀,安慰她道:“讓他睡一會兒吧,一會兒我給他做個檢查。”
“真的沒事?”春妞看著四平,一臉的不放心。但是又看看柳雅那自信的眼神,春妞點了點頭。
春妞把四平放好在枕頭上,又給他蓋了薄被,這才慢慢地下床,走到門邊去收拾那地上的碎瓷片。
柳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四平,走過來蹲在了春妞的身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四平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半年多以前,突然有一天他就好像發瘋了似的。”春妞吸了一口氣,口氣變得很平和,說道:“但是這樣的時候並不多,隻是偶爾會有發狂的情況。每次大概發作一、兩個時辰,然後就和正常的時候一樣了。隻是這半年來,他一再的消瘦,精神狀況越來越差,發病的情況也越來越多。”
柳雅又問:“所以你們就搬到這裏來了?村裏的人不知道四平的情況?”
春妞點點頭,苦笑了一下,道:“嗯,其實店裏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四平的真正情況。他自己似乎知道一些,每次發作之後就會很難過,所以最近半年都是把自己關在這屋子裏,擔心突然發病被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