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總管聽柳雅這麼問,歎了口氣,道:“您是神醫弟子,醫術方麵您是最清楚不過了。皇上在您這兒自然是想聽真話、實話。您就照實說吧。”
照實說?柳雅暗自冷笑一下,覺得這悅總管也真是會打太極。
如果皇上真的想要聽實話,他早在容妃娘娘過世的時候就該徹查此事了。
而且現在讓柳雅去說實話,得罪人的事就要柳雅自己扛著了。
自從和滄千澈大婚之後,柳雅和皇上接觸的機會也多了。因而柳雅也明白為何皇上會落得最後無人可用的地步,甚至幾次三番的想著早早退位。
優柔寡斷是其一,皇上手段不高明,心也不夠硬,耳根子卻很軟。
雖然在柳雅給他治療這一點上算是很有主見了。可是別忘了,柳雅在提出手術意見之初,皇上也是叫來陳禦醫旁聽的。
也就是說,任何人都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完全信任,反而要有人從旁作證,皇上才會相信。
其二就是愛吃後悔藥。皇上可是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做了那麼多年的皇上就算是耳濡目染也該懂得一些心機和伎倆了。
隻不過皇上的反應慢半拍,當時想不通的事情就愛事後琢磨,最後往往悔之晚矣。
因此,身邊就得常備著給他送後悔藥的人,如今柳雅應該也算是一個吧。
最後一點就是皇上性子過於懦弱了,弱到自己都不敢接受現實,愛的深切的保護不了,不愛的也不能下狠心斷了。
所以後宮把持在皇太後的手裏,皇後娘娘裝弱雞很多年終究是不甘心,總是要想在適當的時候反擊。
而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見,不想著從中調解皇太後和皇後的關係,反而是另辟蹊徑。他先是寵幸拓跋雲姬,把裕貴人往前推;然後又專寵容妃,還是拿裕貴人做擋箭牌。
如此看來,皇上身邊有兩樣東西不可或缺。一是後悔藥,另一是擋箭牌。
所以現在悅總管讓柳雅說實話,柳雅已經在心裏開始權衡,她要如何拿到對自己最有力的籌碼,達到自己的目的才行。
既然皇上給不了公平,她就得自己爭取福利。這個機會是柳雅費心安排下來的,務必要一次成功才行。
至於今後,皇上還是當他的皇上,滄千澈也有他自己的選擇。
柳雅從來不會左右滄千澈的思想,他願意繼續做太子還是願意當他的安平北侯都由著他高興吧。
這就好像滄千澈對柳雅的縱容和寵溺一樣,隻有完全的支持才是最好的寵溺。
想著想著,羊車就已經到了禦書房門口。悅總管先是下了羊車,讓柳雅在旁廳稍後,他進去回報了。
明娟和明蕊一左一右的把柳雅扶下來,柳雅就道:“沒事,我自己可以走的。”
明娟這才鬆開了手,不過她和明蕊還是不離左右的保護著。
柳雅走的確實不穩當,就好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真的要完全康複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甚至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高明的醫術也不是逆天改命,柳雅很清楚最壞的結果是什麼,所以現在擔心也是枉然。隻希望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