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的口氣很親和,像是大姐姐和小弟弟說話一樣。
卿墨那愛別扭的性子本來要發作,可是看到柳雅眼睛裏那片真誠和溫暖,不知為什麼就擰巴不起來了。
他捏了捏手裏的勺子把,又看看那碗藥,似乎是把心一橫,盛了滿滿一勺就塞進了嘴裏。
柳雅好笑,覺得這小子是在賭氣。卻也好心的提醒道:“要慢慢的咀嚼,把所有的藥材都嚼碎了,最好是和著口水嚼成糊狀再慢慢的咽下去。你自己的身體就是藥廬,把這些藥都煎好了,你的身體也就慢慢的好了。”
卿墨塞了滿嘴的藥材,有苦味兒也有澀,還有些藥材是幹巴巴又齁甜的。
聽到柳雅說還得慢慢的咀嚼成糊糊,他頓時覺得胸腹一悶,差點吐出來。
柳雅趕緊把手一探,將卿墨人中上的金針撚了一下,用針灸的方法幫他把惡心感壓了下去。
卿墨含著藥材垂下眼瞼,就看到自己鼻子尖下麵紮著牛毛似的金針。柳雅撚動完了一鬆手,金針還顫了兩下,顯得分外怪異。
結果卿墨盯著那根金針看,不自覺的就對眼了。那一張漂亮的臉蛋擺著個對眼的表情,特別喜感。
“撲哧”柳雅忍不住笑了,拍拍卿墨的肩膀,道:“行了,別對眼了。這金針還不能取下來,你慢慢吃完了再起針。吃吧,吃完了就好了。”
柳雅越說聲音越溫柔,最後還歎了一口氣,低聲道:“之前我遇到了一個和你一樣的少年,他假扮你,卻又滿心羨慕嫉妒的希望自己就是你。他渴望活下去,可是他卻死了。卿墨,你要好好的活著,幸福的活下去,要替那些和你有一樣經曆、一樣遭遇、一樣不幸的孩子活下去。”
卿墨正努力嚼著嘴裏的藥材,聽到柳雅的話抬起眼眸,眼中有不解也有傷感。
柳雅笑了笑,道:“我本來不該說這些話的,因為你還小,不應該背負這麼多。可是我又不能不說,我不想你使性子,不想你拿自己的身體做籌碼去要挾羅氏兄弟。我希望你能夠愛惜自己,把自己當作所有人的珍寶。”
卿墨的眼神閃了閃,眼窩裏掬起一汪水汽,盈盈閃閃的,讓他那雙斜飛燦爛的鳳目更顯風情。
“嗯。知道了。”卿墨含著藥才口齒不清的回了一句,轉而就低下頭使勁兒的嚼著,不再出聲了。
這是真正的卿墨了,小屁孩一個卻總是倔強的惜字如金。
看著卿墨把小半碗藥材生生的嚼爛,吞咽下去,柳雅就知道自己的話有效了。
柳雅又道:“現在的藥是調理你受了外傷失血之後身體虛弱的。我還會慢慢調理你身體突然長大的事情,這個要慢慢的來,你得努力配合,知道嗎?”
“嗯。”卿墨又是悶悶的回答著,不過那稚嫩的童音實在有些維和。
而且卿墨自己也發現了,眼睛閃了閃,輕輕按了按後來,似乎有些懊惱。
柳雅笑著道:“放心吧,我以前治療過一個長不大的家夥,十四歲了長得像十歲。現在不過就是反過來而已,把十二歲的治療回九歲而已,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