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車夫的臉色已經被嚇得煞白了，手裏也捏著馬鞭子，卻還是哆嗦的牙齒打顫。
他害怕強盜，又怕執意要走惹惱了柳雅，柳雅立即提起鸞鳳錐給他先刺上那麼一下，就瑟縮著、猶豫著。
那個膽大的車夫看了同伴一眼，有些不屑又鄙夷的道：“不管怎麼說，東家雇車是給了錢的，給的還不少。她還是個女子，若是真的遇上了強盜，我們兩個男人怎麼說也該幫個手、護她一下吧。你別抖了，若是害怕，一會兒你就坐在這兒，我把強盜趕走。”
頓了頓，膽大的車夫又道：“或許也不是強盜呢。這一帶沒聽說有什麼強盜出沒。何況還是有十幾匹馬的強盜，那就很有錢了，不會看上我們一輛破車的。”
這個車夫說的沒錯，馬雖然不是什麼矜貴物件，但也不是尋常的便宜東西。如果放在現代，相當於一輛高端轎車了。
而十幾個強盜聚在一起的大團夥也不多見，更何況還人人有馬。這樣的規模都可以去占山頭做大王了，應該不會做這種路過打劫的散盜行徑。
但柳雅擔心的也恰恰是這樣的問題。這一帶可以說是窮鄉僻壤，按理說流民散寇或許有，但絕對不至於拉幫結夥的這麼多強盜，還這麼有規模。
但是柳雅剛才也仔細聽過，那馬蹄聲也絕不是官家大馬的馬掌跑出來的蹄聲。因而這夥人的突然出現就顯得尤為不尋常。
也正是因為自己身份特殊，柳雅才覺得事情不簡單，十之七八對方就是衝著她來的。
但是現在躲沒處躲，避也不可能。所以隻能見機行事，看看對方什麼來頭，又有什麼目的。
而柳雅讓卿墨和錦藍先躲開，一來是為了他們的安全，二來也是怕他們礙事。
至於這兩個車夫，柳雅留下他們不是為了壯膽，隻不過是為了打個掩護，當個擋箭牌而已。
如今這個膽大的車夫說的話很中聽，柳雅心裏暗暗決定，一會兒若是真的有事，先把膽小的那個推出去當炮灰好了。
這一番話剛剛說完，大路上的馬蹄聲就已經臨近了。
騎馬的人走得急，如果不是留心道路兩邊，那柳雅他們的馬車隱在黑暗之中，又距離大路有些距離，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但恰好相反，對方好像就是在找人一樣，來到這邊拉馬減速，似乎在尋找什麼。
還有一個人說道：“咦？明明遠處看見馬燈亮光，怎麼近了卻沒了？”
“找。”一個漢子粗著嗓門吼了一聲，又道：“應該就在附近。”
柳雅知道對方應該就是寵著她來的。至於是什麼人，那就不好說了。
柳雅將馬車的簾子放下來，低聲道：“如果找過來，你們問什麼都說不知道，讓對方上車來找。”
“是。”膽大的車夫答應了一聲。而那個膽小的沒言語，就隻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對方很快就催馬下了大路，下來四下一看也就看到了亂草叢中的馬車。
有人便吆喝道：“馬車裏什麼人？我們是路過的，借個火把或是借盞馬燈使使，我們要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