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如同十七說的那樣,麵對犛牛陣就毫無勝算嗎?
柳雅果決的一揮手,示意十七不必再說。她則是定定的盯著遠方那一片黑色的巨浪掀起層層雪霧,翻湧而來。
“主子……”十七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犛牛巨大的蹄聲和嘶吼已經將他的聲音淹沒。
十七無奈,更了解柳雅的心誌堅定不容更改,隻得一邊緊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犛牛,一邊注意著柳雅的動靜。
若是形勢稍有改變,他不會讓柳雅有機會受一點的險。他甚至會不惜把她打暈,之間扛走。
柳雅卻全然不顧十七有什麼樣的打算。其實她也無比愛惜生命,不會輕易讓自己冒險。
但是既然來到了戰場上,既然要麵對這一切,她就必須讓自己做出點果敢的樣子來。若非深入虎穴,如何取得虎子?
近了,更近了。近到牛蹄掀起的雪已經能夠隨風打在柳雅和十七的臉上。
又近了幾分,能夠清晰的看到一匹匹健碩的犛牛那鼓動的肌肉,和打磨的鋒利如刀的尖角。
再近,柳雅甚至可以看到犛牛巨猛奔跑時,鼻子裏呼出的白氣,和牛眼裏瞪出的紅光。
瘋了,那些犛牛好似都瘋了一般,除了奔跑還是奔跑。
犛牛前肢異常的粗壯,胸廓、肩胛的肌肉極為發達。因而奔跑起來頭部自然低下,呈一種無懈可擊的進攻狀態。
這一匹匹犛牛就好像是一輛輛戰車,收割的是人命,踐踏的是血肉。
眼見著,犛牛群衝入了他們留下的帳篷。那一頂頂竹竿、鐵釺支起來的帳篷在犛牛的鐵蹄之下好像是一把把可愛的小花傘,瞬間就被風暴卷的蕩然無存了。
一地的氈毯、碎布,棉絮紛飛,是帳篷裏的寢居被直接踏碎。可想而知,若是還有人睡在帳篷裏,又是一番怎樣的血流成河?
“主子,快退。”十七終於忍不住了。那衝在最前麵的犛牛已經距離柳雅不足三十丈。這是個百米的距離,也是一個最危險的臨界點。
柳雅眯了眯眸,一手拉馬掉頭,一手已經捏起了一根銀針。
十七眼見著了柳雅的動作,驚的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放聲喘氣。
柳雅毫不猶豫的把手裏的銀針甩出去,直刺奔在最前麵的一頭犛牛的眼睛。
牛眼裏瞪射出來的紅光一下子綻開來,仿佛是爆開的一朵血色之花。
“哞……”被柳雅的銀針爆開了眼珠的那頭犛牛劇痛之下驚叫一聲,龐大健碩的身軀因為一邊視力全失而失去了平衡,身子猛地朝另一邊轉過去。
而本來奔在它身側和後方的犛牛還在徑直朝前麵衝過來,一下子就將那頭跑得不規矩的犛牛撞翻在地。
踩踏、嘶吼、掙紮、瘋狂!倒地的犛牛雖然經不住後麵排山倒海的奔湧之勢,但是垂死掙紮時造成的破壞力也是驚人的。
它舞動的四蹄和橫倒的身軀,又絆倒了左右和後方來不及收勢的犛牛。
擺動的牛頭把一對尖角舞動的像是刺刀,凡是靠近它身邊的犛牛都被戳的腸穿肚爛,慘叫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