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綺的眼神裏有震驚也有恐懼，還帶著一絲矛盾的痛楚。
她的嘴唇顫抖著，嘴角也有些抽搐。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那是他的心頭蠱，沒有了那隻蠱，他就，就會死。”
“嗯。”柳雅盡量平靜的回答著，但是卻說不出別的話來。
古雪綺的身子一顫，眼角忽然就滾落了一滴淚珠：“雅兒，他會死啊！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柳雅深深的望向古雪綺的眼睛，一言不發卻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事實，柳雅也不能磨滅的事實。其實從麥柯卓提出條件的那一刻起，這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古雪綺愣住了，大顆大顆的淚珠開始順著她的眼角滾落，流下腮邊，直接落在了枕頭上。
柳雅試圖用指尖幫她拭去淚珠，可古雪綺猛地一扭頭，躲開了。
“雅兒，你先走吧。去救爺爺要緊。”古雪綺的聲音沙啞哽咽，帶著濃濃的鼻音。
柳雅沒動，看著熟睡的寶寶，說道：“雪綺，我答應他，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子的。你好好的坐月子，然後我帶你回家。”
“嗯。”古雪綺悶悶的答應著，聲音裏一聽都是敷衍。
柳雅不再多說什麼，起身去開了張藥方，讓丫鬟去給古雪綺煎藥。
古雪綺見柳雅不走，似乎歎了一口氣，卻也不再說話。
柳雅暗自計算了一下時間，覺得應該先去給城外的人送信，否則滄千澈他們一定會著急。
柳雅隻得又站起身，來到古雪綺的床邊，低聲道：“雪綺，我現在得離開一下，去給澈報個平安。而且這南源國不能沒有人主事，我得讓麥承錦和珞珈過來處理。不過你放心，我會留下古家軍保護你的。”
“好。”古雪綺仍舊是平淡的回答著，看不出她此時的心情。
“我最多兩個時辰就會回來，你睡一覺就好了。”柳雅說完，輕輕拍了拍古雪綺的手，起身準備離開。
可柳雅還沒走到門口，古雪綺突然就叫住了她：“雅兒，我想了想，你把孩子抱在吧。”
“什麼？”柳雅愣了一下，轉身走回來，問道：“我很快就會回來，為什麼要我把孩子抱在？”
“我現在這個樣子，他爸爸又……我怎麼能護得住他？別說是兩個時辰，我怕你前腳從這居陽宮離開，後腳就有人把我們母子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古雪綺說完，還冷笑了兩聲，又道：“這是麥柯卓唯一的骨血，這宮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嫉恨於我，所以我不能讓這無辜的孩子冒險。既然你還回來，孩子就先交給你保護，好不好？”
柳雅看看古雪綺那虛弱的樣子，又看看可愛的寶寶，覺得古雪綺說的也有道理。
就算自己留下一部分古家軍，可世事難料，誰也無法保證還有什麼意外情況。
古雪綺留下雖然也有危險，但是和這個嫡親正統的皇族血脈比起來，當然還是這個孩子重要的多。
所以柳雅把孩子抱走的話，古雪綺也可以更安全。就算是作為人質，也不會有人輕易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