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雅又覺得，她和古雪綺終究是一家人，就咬咬牙決定包容她。
這就像是古尚卿對她們這仨妹妹一樣，什麼原則都沒有，隻要是一家人就應該無條件的包容。
古尚卿唯一怪柳雅的那一次，就是因為十七死了，柳雅差點和佟家對著幹的那次。
不過古尚卿那時候也是為了兩家的關係著想，最後還為了柳雅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抗，也中毒受了重傷。
現在想想，柳雅也覺得自己應該護短，一家人關起門來怎麼說都對，有了外人在場她就得給古雪綺撐腰。
古雪綺往前走了一步，雙手扶在城門樓上，朝著下麵的柳雅笑了笑，聲音哽咽著道：“雅兒，我知道對不起你的心意，對不起古家為我做的事情，更對不起爺爺。”
“還說這些做什麼？你好好的，大家就寬心了。”柳雅連忙打斷她的話，不想讓古雪綺多說什麼。
何況，多說無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什麼可挽回的。
古雪綺頓了頓，又往前挪了一點。她的身子已經緊緊貼在城門樓上，凝視著下麵的柳雅，開始掉眼淚。
柳雅歎了口氣，道：“時辰不早了，雪綺你保重。”
說過這句話，柳雅就是真的要走了。她們姐妹的感情，大概也就到這一刻為止了。
可是古雪綺突然又高聲叫住了她：“雅兒，你，你再等一下。”
柳雅聞聲回頭，就看到古雪綺的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城門樓的牆垛子，很急切要和她說話的樣子。
柳雅的心頭劃過一絲異樣，有種很奇怪又不安的想法。
她連忙拉轉馬頭，抬起頭來認真的道：“嗯，我聽著呢，你說吧。”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別急。”
“嗯，就一句話了。”古雪綺笑了一下，道：“雅兒，你幫我照顧一下寶寶好嗎？”
“啊？”柳雅的心狠狠的擰了一下，不安的感覺再次劃過心頭。連忙道：“雪綺，我真的要走了。你和寶寶多保重……”
“砰”的一聲響，纖細消瘦的人影墜落在地，濺起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塵埃。
等到塵埃落定，柳雅看到古雪綺的眼角帶著一滴淚珠，但嘴角湧出大量鮮血的同時，又掛起了笑容。
柳雅的腦子“嗡”的一聲，她已經不記得古雪綺這樣的笑容是在多久以前看見過了。
但那笑容開懷、明媚、放縱的同時，又帶著濃濃的不舍和懇求。
古雪綺的眼睛盯著柳雅又看了片刻，慢慢地、慢慢地閉上了。
那眼角的淚珠慢慢的滑落，但隻滑到了臉頰就停在那裏，仿佛是她腮邊的一顆水晶。
“雪綺！”柳雅一下子跳下馬，朝著古雪綺跑了過去。
城門樓上的人也都在驚訝之餘，變成了一片驚慌。
有人高叫著往下跑，有人大喊著去稟報皇上，有人立即命令封鎖城門，把出入城的百姓攔住，還有人直接派人截住了柳雅他們準備離開的路。
柳雅一切都不顧上了，她抱起古雪綺，發現她的身子非常的軟，是一種不正常的、全身骨頭都斷裂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