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杜悅硬撐著想要等候杜月默醒來,可仍舊抵擋不住昏昏沉沉的睡意。當她再次醒來時,白茫茫的光早就照亮了整個病房。

她想起杜月默還在病房中昏睡,急忙掀開被子衝進病房,一進去,一股香水的濃鬱氣息立刻令她捂住了鼻子。

原本該躺在床上的杜月默此刻正精神飽滿地站在她麵前,拿著一瓶香水四處噴灑,她不滿地瞪了杜悅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歡醫院這種地方了?要送我來也不提前給我噴一下香水,清除一下味道。還有,這病號服是什麼鬼?這麼寬大的腰身,一點曲線美都沒有,被記者拍到我這副邋遢的樣子,以後我還要不要混了?”

“夠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病情很嚴重?你為什麼非要這麼逞強,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如果不是路人及時把你送進醫院,說不定你早就……”杜悅聲音一梗,強忍著沒有再說下去。

杜月默不在乎地聳聳肩,“我強悍得很,以前有位得道高僧說過,我有九條命,再說了,我還要親眼等候的我孫子出生呢。”

杜月默竭力讓大家放得輕鬆,餘光瞥見站在門口的屈南風,杜月默眼睛一亮,立刻衝屈南風揮了揮手,“我讓你帶的禮服呢?”

屈南風神色複雜地走進來,手裏拎著一個禮盒。

杜月默心情極好地笑了起來,“太棒了,我就知道,你的品位一向都不會太差。”

她也不管杜悅一群人詫異的目光,旁若無人地把禮盒拆開,一件紅色的露肩小禮服出現了。

杜悅臉色一黑,也不知道該是笑還是哭。

見滿屋子人都愣著,杜月默抿了抿唇,“你們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杜月默,你搞什麼?大家都這麼擔心你,你就不能少讓我們操心一點嗎?”杜悅終於控製不住了,她用力甩開大家,一臉怒意。

從她小時候開始,杜月默就一直這樣,她不在乎別人的想法,隻顧著自己,隻要她喜歡的,她想要的,她都要親自去做到,卻絲毫不顧及杜悅的心情。

而此時,在這個散發著藥水與香水夾雜的味道的病房裏,杜月默沉默片刻,再次露出了她那副漫不經心的笑容。

“杜悅,我不想像具行屍走肉一樣躺在床上,這樣對我而言,太痛苦。”

杜悅怔了一下,隨即扭頭朝外走去。

沈家琪拽住有些失控的她,沉聲說:“她有自己的選擇。”

“什麼選擇?明知道自己病得這麼厲害,還要維持她一貫的任性讓我們大家擔心?她倒是高興了,可最後的爛攤子誰來收拾?這麼多年來,她什麼時候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

房門忽然用力打開,杜月默從裏麵探出頭,衝她莞爾一笑,“你罵我的話我都聽到了哦,聲音小點好不好?”

“啪”的一聲,門又關上了。

屈南風無奈地搖搖頭。

沈家琪微微一笑,“你的小性子,還真是隨了你母親。”

杜悅暗咬牙齦,“總之,今天無論她怎麼折騰,都不許離開病房!”

沈家琪扶住她的腰,微微皺眉,“悅悅,你給我乖乖回去休息。我說了,這裏我會看著辦。”

話音未落,杜月默已經推開門,光彩照人地走了出來。

一群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紅色的露肩v字領小禮服很適合膚色白皙的杜月默,她又是跳舞的人,身體線條美極了,每走一步路,婀娜的身體都令人有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杜月默擦了口紅,看起來氣色好多了,她無視杜悅的憤怒,直接迎向屈南風,笑吟吟地說:“看在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陪我出去吃頓飯吧。醫院裏的補湯我是喝夠了。”

屈南風無可奈何地看了杜悅一眼,伸出手,杜月默攬著他,堂而皇之地離開。

杜悅捂著肚子,腦海裏隻掠過一行字,她這是上輩子欠她的。

在醫院折騰了一天,沈家琪哪裏還舍得到杜悅受累?他強行把杜悅抱上車,帶她回家。

杜悅昏昏沉沉地靠在座位上,忽然聽到車胎發出刺耳的一聲摩擦,頓時從混沌中醒過來。

沈家琪條件反射地伸手護住她,目光幽深地盯著前方突然出現的女人。

杜悅睜大了眼睛打量,隻見大馬路上忽然冒出了十幾家媒體記者,個個端著攝影機哢擦哢擦地拍著車裏的兩人。

團團黑影瞬間籠罩了車子,甚至有人伸手敲著車窗,示意下車。

杜悅有些吃驚,發生什麼事了?

沈家琪抿了抿唇,神色微冷地推開車門下去,閃爍的快門下,一隻話筒飛快地遞到了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