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站在那兒,手裏拿著一根棒球棍,一步一步朝陰暗狹小的房間裏走來。
“你他媽是誰?別在這兒壞我的事兒!”男人站了起來,不耐煩地警告逐漸接近的男人。
光影中,男人的麵部輪廓漸漸清晰起來,杜悅咬牙用力掙脫身後的男人,朝著光芒拚命跑去。
“潤澤!”她慌不擇路地被他一把抱住,躲進了他的懷中。
屈潤澤目光陰暗,打量著發鬢散亂,麵色蒼白的杜悅,眼中的滔天怒火熊熊燃燒。
“把衣服披上。”他脫下衣服遮住杜悅的身體,隨後戾氣十足地朝那褲子褪到腳上的男人走去。
一聲悶響,男人立刻倒了下來,額上的血跡汩汩直流。
暴力血腥的一擊令杜悅嚇呆了,然而屈潤澤並沒有停手的意思,他繼續抬高棒球棍朝男人打去。
沉悶的聲音令杜悅一下子驚醒,她飛快地奔過去擋在屈潤澤麵前。
“夠了!再打就要鬧出認命了!”她一臉急切。
屈潤澤冷冷一笑,“不過是個人渣而已,就算死了,也沒什麼損失。”
杜悅臉色一冷,“你不怕鬧出事來,我還怕呢。今天已經算給過他教訓了,我們趕緊走吧。”
她拉開門,剛踏出去,忽然又縮了回來。
原本她今天隻穿了一條小洋裝出門,可眼下裙子早已被撕得不成樣子,就算是裹著外套出門都不能見人。
她有些為難地看了屈潤澤一眼,“你能不能借些錢給我?”
屈潤澤抿了抿唇,隨手打了個電話,淡淡吩咐了幾句,電話裏有人應答了一聲,杜悅知道很快就會有人把衣服送到,於是安心地坐在地上等候。
他沉著臉斜倚在牆邊,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半裸在外麵的兩條大長腿,心裏徐徐升起一股淡淡的惆悵。
換做是沒有離婚前,現在這副相處模式,他們之間又當如何?
他從來不知道,有些事情原來是這樣折磨人,令他幾乎快要瘋掉。
屈潤澤忍不住抬起手,輕輕從杜悅的麵龐上撫摸過去,杜悅驚了一下,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目光警惕。
屈潤澤的心裏頓時鈍痛起來,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淡淡起身,“你就這麼厭惡我?”
杜悅低頭拽緊了衣服,神色有些恍惚,“劉雨欣……快要生了吧?”
屈潤澤沉默了下來,他咬了咬唇,忽然用力抬起杜悅的下巴,“除了這些,你就不能對我說些別的?”
“三哥如果知道我在這兒,一定會找來。潤澤,謝謝你救了我。可是,你我之間,真的不要再有聯係了。”杜悅拉著衣服站了起來,神色淡漠,“你我之間,早已經在離婚那天就回不去了。我現在有三哥,有小元寶,對一切都很知足。請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她黑亮的眸子裏甚至帶著幾分淡淡的祈求,仿佛他不答應,她就會馬上傷心至死。
氣氛驟然變得沉默起來,屈潤澤抬起頭,默默盯著窗外的景色。
“杜悅,”良久,他笑了笑,“如果哪天我真的徹底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了,你會不會替我難過?”
杜悅微微一笑,“無論屈先生去了哪兒,一定都能生活得很好,不是嗎?”
門外傳來腳步聲,有人在開門。
屈潤澤驀地回過神來,他站起來,隨意地打開門,杜悅隻覺得一片陰影隱約覆蓋了他們。
很快,她聽到一聲悶哼,屈潤澤重重倒在了地上,捂著麵頰呻吟。
杜悅吃驚地抬起頭,沈家琪一身白襯衣,神色平靜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惴惴不安的林熙敏和一臉鄙夷的葉馨。
她呆呆地站了起來,緩緩看著沈家琪,不知道作何感想。
然而在沈家琪眼裏,一切早已蓋棺定論。
他對自己一向很有自信,被他愛上的女人怎會三番兩次和別的男人有牽扯?可倘若那個男人是跟杜悅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前夫呢?他還有底氣說服自己,這一切隻是誤會?
“三哥,我就說我果然沒看錯……”葉馨忍不住莞爾一笑,“杜悅,沒想到你和屈先生會在這兒談天說地,
你們之間果然很親密無間……”
麵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杜悅是懵的,她甚至沒能搞清楚葉馨是怎麼知道她在這兒的。
可是杜悅很快回過神來,葉馨不過是想在沈家琪麵前詆毀她和屈潤澤而已。
“三哥,我和小敏一起來酒吧,可沒想到會有人突然衝出來對我動粗,要不是潤澤……”
“好端端的,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會來招惹你嗎?杜悅,你真當自己是……”
“啪!”一記重重耳光打在葉馨臉上。
葉馨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盯著林熙敏,“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