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方芷韻有多不甘心,這一次都必須走。她若是不走,李朔一生氣追究起來,就算是利州的叔伯都算上,也未必能逆轉時局。
何況,遠水救不了近火。
方芷韻是一個人走的,連雲沒走,也走不了。
送走了方芷韻,桑榆站在李朔的身邊,扭頭看了他一眼,“爺心裏頭舍不得。”
李朔也不吭聲,隻是冷著臉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緊扣,掌心傳遞著屬於彼此的溫度。
很溫暖!
卓君禦靠在欄杆處拍著手,“這夫唱婦隨的感覺還不賴,什麼時候殿下能放手,教我也試一試?”
李朔唇角微微勾起,眸光微沉,“那就要看小侯爺自己的本事。”
語罷,他牽著她從卓君禦身邊走過,“戲看完了,該走了。”
卓君禦回頭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啟榮行了禮,“侯爺,咱走吧,晉王殿下顯然不歡迎咱。”
“他讓走就走,我豈非很沒麵子?”卓君禦眉心微蹙,仿佛在想著什麼,“把方芷韻趕走了,明知道利州那邊的情形,還放虎歸山,這是什麼招數?”
啟榮不解,“趕走就趕走唄,還能是什麼招數?喜新厭舊嘛,男人不都這樣?”
“又不是隻有你是男人!”卓君禦瞪了他一眼。
啟榮點點頭,是這個理。
慢吞吞站起身來,卓君禦雙手抱胸,“好本事,一石數鳥。沐桑榆證明了清白,方芷韻走得無話可說,到頭來誰摻合就是誰的不是。”
“姑姑是不分青紅皂白,皇帝倒是成了明君,更得臣子效忠。你說這一次,到底誰才是贏家?”
啟榮搖頭,“卑職不知。”
“看上去誰都不是贏家,可事實上最大的贏家是皇帝和晉王。”卓君禦眯了眯眼眸,“這丫頭看上去溫婉,沒想到也是個練家子。跟著李朔久了,還真是越來越般配。”
“侯爺是說,這沐姑娘會武功?”啟榮問。
卓君禦抬腿就踹了他一腳,“牛頭不對馬嘴,滾一邊去。”
啟榮揉著生疼的腿,“明明就是自己說的。”
程來鳳母女被安排在廂房裏,如今方芷韻已經離開,她們也算鬆了一口氣。
可瞧著桑榆的麵色,好像並不在意這些。
程來鳳幹笑兩聲,“桑榆啊,早前是大娘對不住你,是大娘被銀子蒙了心,你別往心裏去。”說著,還過來摸了一下桑榆的手。
桑榆一如既往淡然淺笑,“娘說的哪裏話,這京城裏頭我舉目無親,如今也就是你們還能幫扶著我。如果不是你們,這一次我恐怕得人頭落地了。”
聽得這話,程來鳳更是尷尬到了極點。
沐雨珊道,“桑榆妹妹,娘的脾氣慣來是這樣,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可不敢當大人。”桑榆笑道,“大娘,你和姐姐就在這裏好好歇一歇,等我處理完了事情我再過來。晚飯我會讓夕陽送來,你們暫時不要出門。”
“是!”沐雨珊連連點頭。
走出房間,夕陽的臉便垮了下來,“姐姐何必這樣對她們好,如果不是她們造謠生事,睜著眼睛說瞎話,跟方芷韻連成一氣的,姐姐也不必受這般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