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那聲音的時候,桑榆身子一震,駭然明白,該來的終是來了。
阿六跪在李朔的病床前,從桑榆和夕陽失蹤那天開始,就一直沒起來。李朔重傷昏迷,若非如此,他定是要自盡謝罪。
“唉!”軍醫輕歎一聲,“你這樣也是於事無補,還是趕緊去找人把!”
阿六麵色灰白,“都找過了,該找的地方一個都沒漏,就差把整個京城都翻過來了。晉王府的暗衛全部出動,卻找不到一個有孕的夫人,是卑職失職。”
“這大活人還能飛了不成?”軍醫不解,“你的功夫乃是暗衛裏數一數二的,怎麼還被人截了呢?”
“那人的輕功太好,根本追不上。”阿六垂眸,“卑職跟著殿下多少年,還是頭一遭遇見這樣的。恐怕就算是殿下醒來,也未必能追得上那人。就跟一陣風似的,不,比風還快。”
他們連人都沒看清,手上便空了,當場有人尖叫著:夫人丟了!
不但夫人丟了,連夕陽都消失得不留痕跡。
要不是阿狼叫了一聲,估摸著他們都回不過神來。
但阿狼也就是叫了這麼一聲,而後便留下三個目瞪口呆的在亂葬崗,發瘋似的找人。
人,就是這麼丟的。
村口枯井那頭,當楊雲錫把渾身是血的延辛挖出來,他便知道這晉王肯定也受了傷。延辛是晉王李朔的貼身隨扈,不管去哪都帶著。
延辛對晉王忠心耿耿,他都受了如此重傷,那晉王呢??
楊雲錫封鎖了消息,大肆搜尋晉王李朔的下落,同時快速將消息送到了皇帝手裏。
聽得李朔生死難料,李勳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合上手中的書信,當即起身往外走。
慕容玉兒一愣,“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李勳頭也不回,“朕改日再來。”
見著李勳走得這般匆忙,慕容玉兒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眉目微沉,“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豔兒道,“主子,會不會跟外頭那場炸聲有關?”
倒也不是沒可能。
“你去讓人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玉兒眯了眯眸子。
豔兒頷首,跟李勳前後腳離開棠如閣。
撫著自己的肚子,慕容玉兒又想起了前兩日的漪瀾宮。這漪瀾宮的林淑妃很少出來走動,可皇上卻很喜歡去她那裏。不是說很喜歡,反正給慕容玉兒的感覺便是,皇帝待林含雪與常人不太一樣。
若說是鍾愛,又不算鍾愛,在宮人跟前李勳從不輕易提及。
若說是不愛,可李勳卻又常去漪瀾宮,這到底算怎麼回事?
同樣是林家的女兒,林賢妃那頭明顯受了冷落,而且這些日子更是時不時的找茬。雖然皇帝都幫著慕容玉兒,但慕容玉兒還是覺得心裏不舒坦。
林賢妃失了孩子,這裏頭是什麼緣故,慕容玉兒還是有些明白的。
現如今想著自己的孩子,慕容玉兒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總而言之就是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