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秋菊,小姐呢?”薛崇禮一進門,便氣呼呼地問伺候的丫鬟。
“小姐……她……她……”春桃結結巴巴,眼神躲閃。
“秋菊,你說!”今日他臨走時還再三叮囑,定要去參加顏家的詩會,好好向人家學習學習,結果詩會都散了,家丁還是沒等到人。
秋菊眉頭一皺,一咬牙道:“回老爺,小姐還在安寢……”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但說完還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她們家老爺雖已許久未握刀了,但那手勁定是還在,若真被他打上一拳,就算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
“這個孽障!”薛崇禮氣得發抖。他發妻早逝,自問也是盡力教導膝下這唯一的千金,隻是,唉!
薛崇禮邊走邊尋找手邊可以揍人的棍棒,撿起一根樹枝,覺得太細;摸了摸下人手中的扁擔,又覺得太粗,索性就捋起袖子,打算赤手空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畜生。
“孽障,你是要氣死你的老父親嗎?”
薛玉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門外吵嚷,至於在吵些什麼,是一概沒有進到耳裏。估計又來了個急診病人吧,不過今日她不當值,她翻個身,繼續睡......直到有人破門而入。
“小畜生,還不給我起來!”這個女兒向來都不爭氣,這幾日是越發的憊懶了。
薛崇禮一把將床上的人拽了起來:“你看看顏尚書的女兒,同樣是尚書府的千金,人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呢?每日隻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差距為何如此之大!父親也不要求你成為才女,但你好歹有點尚書小姐的樣子……”
薛玉在心中暗歎,她初來乍到,還不適應這裏的時差呢,坐飛機還得倒個時差不是,她這跟坐飛機比不知道差了多少,換了地點,換了個時代,換了個身體,還換了個爹!原以為她爹禮部尚書,事務繁忙,總也沒什麼時間管教於她,誰知她爹每日一下朝,總要來關懷她一下。
“父親......人家顏小姐的娘可是當年聞名魏都的大才女,可憐我母親早逝,連娘親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你娘雖然不在了,但尚書府何時缺過你什麼?隻要你開口,吃的穿的用的,都挑最好的給你......你爹我也是一下朝便來陪你,想著把你娘沒能給你的都彌補上......可是你看看如今的你!隻怪我當初太寵著你,把你寵的無法無天了!今日,為父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著就要往薛玉身上打。幸好春桃眼疾手快,用自己的身體往薛玉身上一檔,道:“小姐快跑!”
薛玉拎起睡裙正要往外跑,轉念一想,又覺不對。一把將春桃拉到身後,自己則往地上一跪:“父親,女兒知錯了!”
薛崇禮剛要落下來的手,便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起來!”穿得這麼單薄,跪在冰涼的地板,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求父親原諒!父親莫要氣壞身子。”這老頭也挺可憐,雖身居高位,卻沒了妻子,為了女兒,也沒續弦,最終,女兒還不成器,不成器也就罷了,現如今女兒的身體裏還換了個主人,他女兒的靈魂都不知所蹤。
“父親,女兒定竭盡所能,好好學習琴棋書畫,向顏府千金看齊!”唉,沒辦法,在真正的薛千金回歸之前,隻能她替她好好照顧這個可憐的老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