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禮竟被判充軍,命雖然保住了,但一把年紀還要上戰場,肯定也是有去無回。
薛玉艱難開口:“可知我父親我被發配到哪個軍營?”
“若不出意外,可能會是駙馬麾下的燕家軍,鎮守南疆。”
“南疆離魏都……有多遠?”
“千裏之外……”
“南疆戰事頻繁嗎?”
“常有敵軍騷擾。”
薛玉沉默良久,即使有燕驚塵庇護,也很危險。更何況薛崇禮是戴罪之身,軍營這種地方,估計不會少受奚落,他又是這麼耿直的脾氣……
“皇上有沒有說我父親何時離開魏都?”
“父皇特赦,許你父親過完年再動身。”
過完年,今日已是臘月十六,過完年,最多也就半月時間。
“可還有辦法?”薛玉恨不能爬起來親自去跟皇上理論一番!
耶律齊搖搖頭:“韓定的來信也隻是減輕罪行,再輕……估計不可能了。除非……”
“除非什麼?”隻要還有一線希望,她總是要盡十分努力的。
“除非立下大功,將功補過!”
將功補過?可薛崇禮有什麼功?修建流民所,捐贈軍需,韓定信中恐怕已經言明。
正在薛玉苦思之際,聶遠在門外輕聲道:“主子,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玉兒再睡一會,申時記得吃藥。等我回來!“
薛玉無奈點頭,她現在重傷在身,連動一動都困難,難道還能跑了不成!耶律齊一走,她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雍王府偏院。
適才有人來報,說雍王讓側妃梳洗一下進宮見皇後,顏書嫻心中又燃起希望。她擦幹眼淚,換上從顏府帶來的最好的一套衣裳,對著鏡子,細細梳妝。看到鏡中自己蒼白的臉色,禁不住又往上抹了些胭脂。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曲媽媽,道:“等我回來!”
顏書嫻在下人的帶領下走出偏院,這偌大的王府,她似乎是第一次逛,走了良久,才到大門,耶律齊已經上了馬車,下人將她帶到了另一輛馬車。顏書嫻咬了咬嘴唇,一言未發,上了另一輛馬車。
皇宮她是來過的,但這一次是與他同來,她本該高興!耶律齊步子很大,顏書嫻要時不時小跑幾步才能跟上。李皇後早已在禦花園等待,看到耶律齊,趕緊招招手,佯裝惱怒:“齊兒,等等你家側妃……”
耶律齊卻自顧自地坐下,自始至終一言未發。
李皇後見氣氛尷尬,知道耶律齊心中怒氣未消,留了他們片刻,就放人了。
快出宮門時,顏書嫻終於鼓起勇氣,小跑上前,道:“王爺,臣妾知道娶臣妾並非王爺所願,但臣妾對王爺確實一片癡心。”
耶律齊緊抿嘴唇。
“王爺既不願見臣妾,臣妾一定謹守本分,安居偏院。但還請王爺大發慈悲,救救曲媽媽,臣妾從顏府就帶了曲媽媽一人,她帶臣妾如親人!”
耶律齊頭也未回,顧自己上了馬車!顏書嫻拭掉眼角淚痕,拳頭緊握。
薛玉幽幽醒來,天色已經黃昏。春桃端上藥碗,薛玉張口,一口一口將藥喝完,覺得這藥並沒有以前那麼苦了,許是苦藥喝多了,舌頭適應了。春桃趕緊又端上一碗蜜水,薛玉邊喝邊問:“今日王爺出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