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整個人沉入池中,水淹沒了她的鼻子,她的身子越沉越低。
在這時候,她眼前浮現出一些淩亂如噩夢般的畫麵瘋狂。
她夢見了秦恕之和一個她似乎認識的女人,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她們一人舉著一把刀,怨恨地要殺了她。
她被她們追著跑,跑著跑著,突然發現下腹很沉重,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懷孕了,肚子很大,跑得氣喘籲籲。
跑著跑著,濃濃的鮮血從雙腿之間流出,流了滿地,她驚慌地大叫起來。
“孩子……我的孩子……救命……救救他……”
她想大聲呐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小滿、小滿,醒醒。”秦恕之雙手交疊,用力按壓她的胸口。
夏小滿猛地驚醒,吐出了一大口水,她雙眸充滿了驚恐,一邊瘋狂喘息一邊咳嗽著喊。“別……不要……別殺我……”
“咳咳咳……”
秦恕之鬆口氣。
他進來時發現她不在,以為她已經泡完走了,正準備離開,可突然感應到什麼似的,回頭一看,發現水上漂著泡泡,這才急忙將她救出來。
他仿佛也跟著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驚魂未定,後背直冒冷汗。
“小滿?”
“秦恕之,別殺我,別殺我!”夏小滿驚恐地揮舞著手推開他。“別殺我!”
她對他充滿了恐懼。
“嗚嗚嗚嗚……”恐懼如鬼魅纏身,讓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秦恕之皺眉,很擔心她,卻不敢碰她。
“我……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一個女人和孩子,她們要殺我,還罵我是小三。我為什麼會做這種夢?我好害怕,嗚嗚嗚……”
秦恕之蹙眉,神色變得沉重起來。
她不是做噩夢了,她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根據她的說法,她隻是想起了一部分,而且很淩亂。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他就知道她總有一天會記起過去的事情,他沒有辦法隱瞞她一輩子。
該記起來的,總會記起來的。
他知道逃避不了,也一直在做心理準備,然而……即將麵臨那一天時,他的心情仍是複雜的,有些害怕。
那段過去給她造成了那麼大的心理創傷,她恢複記憶後,會不會又開始逃避他?他真的能將她追回來嗎?
他隻知道自己會拚盡全力,然而最後能不能成功,他沒有任何把握。
“我還夢到自己流產了,流了很多很多血,我想求助,但是沒有人能救我……我好害怕,好絕望……”
渾身濕漉漉的她,絕望地在他懷中嗚咽著,瑟瑟發抖。
“隻是噩夢而已,沒關係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秦恕之的雙臂擁著她,親吻著她的頭頂。
……
夏小滿被秦恕之抱回他的房間時,依然顫抖得厲害,寒氣已經滲入了她的骨髓,但更多的是恐懼,是恐懼令她顫栗。
秦恕之倒了一杯熱茶,放入她掌心。“捂著吧。”
夏小滿哆嗦著喝了一口,暖流滑過喉嚨,蔓延至全身,稍稍緩解了她的恐懼。
她之前不是沒有做過噩夢,隻是不如剛才那個那麼真實,現在她骨子裏還充斥著深深的恐懼。
那不像是一個夢,而是真實經曆過的,否則她不會對那對母女有那麼深的印象,當她流產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強烈的痛苦。
一切都像是真實發生過的,可她並沒有印象。她一試圖回想,腦袋就痛得很厲害。
“很不舒服麼?要不要叫醫生?”
夏小滿搖搖頭,自我安慰,也許真的隻是一個噩夢罷了。
“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秦恕之摸了摸她的臉。
她看了他幾秒,突然避開,如夢初醒一般,驚愕地問。“這是哪?你的房間?”
“我怎麼會在這?”
“你剛才精神很恍惚,我隻能先抱你回來。”
“有沒有被人看見?不行,我得回去。”她著急下床。
“你需要休息,也需要人照顧。”
“我不需要你!”夏小滿情緒激動。剛才夢裏有他,所以她對他也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或者說害怕。
“就是因為你,我現在被同事在背後罵拜金女,罵得很難聽,你高興了?我早就警告過你,離我遠點,我不想陷入輿論,你還死纏爛打,現在我成了所有人嘴裏的壞女人,我以後在雜誌社還抬得起頭?”
女人的聲譽多重要啊,她兩年辛辛苦苦經營的同事感情,一兩天內全被他毀了,以後她都會被人用有色眼鏡看待。
“你要我去向她們解釋隻是我單方麵追求你?”
“你這是在添亂,還嫌害我不夠慘?別說什麼別人的非議不重要,也許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行,我沒有你的資本!被人在背後議論,我會很不開心,所以你離我遠點,別再害我的處境變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