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川冷冷地望著曲穎,所有人都誇她美,溫柔賢惠,誇她有能力,誇她家世好,可隻有他能看穿,在這張美麗的皮囊下,隱藏著一個惡魔的靈魂。
“曲穎,執念太深的人,通常沒有好結果。”
她一抖。
他這話什麼意思?是說他們的感情不會有好結果?
她不能如願以償?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曲穎,池南川這次回來之後很不對勁。雖然他之前也經常說同樣的話,但是從來不像這次這樣毫不留餘地,好像已經鐵了心要結束和她的關係似的。
她可以肯定,他去英國這段時間一定發生麼什麼事,而且極有可能和葉舒萌有關。
兩人的婚姻協議裏,除了池明曦,還有一條,就是她不能去找葉舒萌,曲穎做到了,然而葉舒萌就像一個定時炸彈,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所以一刻都不能安心,經常做惡夢夢見葉舒萌回來了。
盡管她手裏掌握著控製池南川的把柄,可是她不能確定,他不會為了葉舒萌而犧牲自己的妹妹。
說白了,曲穎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這麼偏執,這麼神經質,她才是最飽受折磨的那一個。
“你在英國見到葉舒萌了對不對?”她立刻問道,兩隻眼睛血紅,如同要瞪出來。
“與你無關。”
他是在逃避問題嗎?他真的見到她了?曲穎更慌了。“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見到她了?她讓你甩掉我是不是?”
“你煩不煩。”池南川對她的忍耐已經瀕臨極限了,他無法想象和這樣的女人過一輩子,即便是無性無愛的婚姻也不行。多和她待一秒鍾,都是對他的折磨。
這話當然很傷人,曲穎鼻子一酸,委屈的不行。
她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精力啊,全心全意愛著他,卻換來一句“你煩不煩”,她多麼可悲。
雖然她嘴上說著隻要得到他的人,她什麼都無所謂,然而怎麼可能無所謂?她最終還是希望他能愛上她,對她好。
憑什麼她做那麼多事情,還是比不上一個什麼都不做的葉舒萌?
老天真的很殘忍。
“池南川,我也是個人,我也是有心的……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一秒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曲穎含淚哽咽,又一次讓自己陷入了非常卑微的境地。
“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隻有厭惡和更加厭惡。”池南川大概把這輩子所有的殘忍都用在了曲穎身上,然而依然覺得不夠,像她這種人,應該下地獄。
“可我做這些事情都因為我愛你!”
“這樣的‘愛’讓我很反感,我寧願不要。”
曲穎的雙手無力地垂落,麵對一個對自己深惡痛疾的男人,就是她再怎沒哀求,都是沒有用的,她已經很累了,她必須查清楚他去英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曲穎一離開池家,就給她以前雇傭來監視池南川的私家偵探打了個電話,讓他調查他的行蹤。一天後,她得到了答複,與她猜的一模一樣,在英國那段時間,池南川和葉舒萌一直在一起,據說還非常親密。
嗬,親密,兩年來他不曾碰她一根手指,卻和葉舒萌那麼親密,兩人舊情複燃的速度可真快!這叫真愛?
去他媽的真愛,有她在一天,他們就休想在一起。
曲穎眯了眯眸子,她之前安插好的棋子,這下能派上用場了。
……
翌日上午十點。
池南川正處理工作,內線傳來秘書的聲音。
“總裁,一位叫周周的小姐找您。”
池南川眼前掠過一張與葉舒萌有幾分相似的臉,“讓她進來。”
“是,總裁。”
“篤篤——”兩聲敲門聲響起,周周走了進來。年輕秀氣的女孩兒,素麵朝天,麵容精致幹淨。
“池先生,我都有打擾你工作嗎?”周周乖巧地問道,教養相當好。
“什麼事?”
“我是來還錢的,我爸的手術費三十萬,剩下七十萬都在這張卡上,我一分錢沒動。麻煩您給我一個賬號,以後我分期還給您。”
“不用了,你留著以後用。”池南川點了根煙,這一點錢,他不在乎。能幫到有需要的人就夠了。
“不行,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白要您的錢,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周周把卡放到桌上。
池南川吞吐著煙霧,周周這一點多麼像葉舒萌,自尊心都很強,絕不無故接受別人的資助。
既然她不要,那他也不勉強她。
“池先生,您是不是很累?我以前經常幫我爸按摩,手法不錯的,我幫您按按吧?”周周壯著膽子,主動提議道。
池南川撣了撣煙灰,低低“嗯”了一聲。
周周內心竊喜,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