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白蘭心打斷了她的話,狠狠地回敬道,“你給我閉嘴!”
說完之後,白蘭心頓覺後悔,他怕索菲婭真的不說話之後,就會沉沉地睡去,到那時真的喊也喊不醒了,他一邊喘氣一邊補充道,“不行——你現在——必須跟我說話,一句也不能停!快說——”
“要我——說什麼呢!”
“什麼都可以——說吧——”
“讓我想想吧——”
“好,給你十秒鍾——”白蘭心一邊跟索菲婭說著話,一邊尋找著來時的路。
索菲婭思忖片刻,慢慢說道。
一個人在路上撞到了另一個人,他很有禮貌地說了聲:I''msorry。
被撞的人也很有禮貌地回了他:I''msorry,too。
但是撞人的英語太爛了,他竟然說了句,I''msorry,three。
被撞的人感到莫名其妙,就問他,Whatareyousorryfor?
結果這個撞人的無奈地說道,I''msorry,five!
白蘭心聽了哈哈大笑,差點一個趔趄,他站穩之後躬著身停在那裏痛快地笑個夠,索菲婭也咯咯地直笑,但肌肉的收縮扯得傷口生疼。
就在這時,白蘭心發覺他們走到了他來時的那條路上。
“現在,該你了,”索菲婭說道,“你也來一個。”
白蘭心吃力地說道,“我可——沒你那麼多的——笑料。”
“你不是經常做夢嗎?”索菲婭趴在他背上,“說一個夢給我聽吧。”
“好吧——但你——不能睡著了。”
索菲婭點點頭,“不會的,我喜歡聽你講故事。”
白蘭心思忖了片刻,慢慢說道:
我在小時候曾經去過一片竹林,在夢中的這片竹林裏,我見到了一位大名鼎鼎的作家,他正從竹林那頭向這邊走來。我問他如何續寫我的研究,他說他也無法續寫。此時夢裏出現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說,你把其中的線索變成一個“油”字,“油”字去掉旁邊的“由”隻剩下“水”,但這個字其實不會讓人先想到水,而是想到火。走出竹林,回到家。看到媽媽拿著鋤頭走進院子,她把一個蚌殼放在洗衣台上,說挖地的時候挖到的,看是做成什麼菜,我說隻有一個蚌殼不好做,看了看那個蚌殼,滿是淤泥,紅黑色破了殼,我想待會兒還是把它放了。接著媽媽來到池塘邊,我跟了過去,看到整個池塘清澈見底,裏麵有幾個水草盆,幾條金魚正在水草中遊玩。那是我們家之前喂養的金魚,如今已經長得很大了。這些金魚個頭很大,是普通金魚的十倍,整個魚塘都是金魚,獅子頭、黑珍珠、水泡等等,而且這些金魚身上還有特別的條紋。
“你知道這個夢是什麼意思嗎?”
索菲婭搖搖頭,她盡力讓自己不要閉上眼睛,“不知道,但是,你的夢很特別!”
“是的,潛意識其實很聰明——”白蘭心用力把索菲婭往背上聳,“油讓人先想到的不是水,而是火,其實是想告訴我,隻有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才能讓我的研究更有價值。而後麵一個滿塘的金魚,其實是我們中國一個成語的諧音‘金玉滿堂’。”
“那表示什麼意思呢?”
“財富眾多,學識豐富。”
索菲婭咯咯地笑了,“連夢裏也不忘誇耀自己一番。”
白蘭心也會心地笑了,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注意。
雖然在這陰暗的密道裏亦步亦趨地艱難前行,但這種與索菲婭交談的方式正在慢慢驅逐內心的恐懼和痛苦。盡管索菲婭越來越重,但他甘願一直把她背著,因為她的命危在旦夕,雖然他現在走得很慢,但依然在和死神賽跑,他若是停下來,那就是直接將索菲婭交給死神。
白蘭心雖然知道這條密道,卻不知道它通到梵蒂岡境內的什麼地方。是某個花園?或是聖彼得大教堂?還是教皇的官邸?
不知走了多久,地道毫無預兆地到了盡頭,一扇笨重的大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白蘭心抖了抖背上的索菲婭,“嘿!親愛的,我們有救了,上帝給了我們開了一扇門。”
索菲婭趴在他背上,她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隻想沉沉地睡去。
“別睡!千萬別睡!我們馬上就回家了。”白蘭心背著索菲婭快步跑上去,當他停在大門前時,心情頓時跌落到穀底。
這是一道鉚接的厚厚的鐵門,門的表麵非常光滑——門上沒有拉手,沒有門環,沒有鑰匙孔,也沒有鉸鏈。
這裏過不去!
白蘭心頓時感到一陣驚慌,用建築師的話來說,這類罕見的門叫做單麵門,可用於安全防衛,隻有一麵能開門——就是另一麵。
他將索菲婭放下,然後重重地砸起這扇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