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的駕駛艙裏隻坐著一個人——教皇內侍卡米羅.伊凡。

半小時之前,他撥開人群,衝出了教皇宮,然後獨自駕著教皇的禦座——法拉利,一刻不停地衝上了快車道。

克裏斯司令護送著教皇和幾位紅衣主教離開時特意沒有選這輛禦座,正是為了避人耳目,他們可不希望被人發現是在逃命。而這輛法拉利的鑰匙在伊凡內侍身上,這一點當他們出門時才發現。為了抓緊時間逃命,他們已不打算折回去拿鑰匙了,於是喬裝改扮之後隨便找了輛車離開。

伊凡內侍在彎道處猛地甩了一陣方向盤,將油門踩到最大,風一般地穿梭在路上。他的速度太快了,似乎時間被車速減慢了一般。所有路口的攝像頭都拍下了他超速的畫麵,因為闖紅燈,他的屁股後麵跟了幾輛警車,這幾輛閃著紅光的警車在後麵窮追不舍,但經過幾個路口之後終於被甩掉了。

列奧納多.達芬奇國際機場,這是他的目的地,那裏停著一架教皇的私人飛機獵鷹2000EX。

卡米羅在去機場的路上就聯係了機場工作人員,讓他們緊急為獵鷹2000EX騰出跑道,因為教皇要緊急調用飛機。但是,機場方麵的回應很不盡人意,對方冷冷地回答說現在機場接待命令,禁止一切航班起飛。

卡米羅不打算跟他們糾纏下去,他摸了一下身上的武器——一把瑞士軍刀,關鍵時候隻有這個東西能說上話。

到達機場之後,卡米羅駕著教皇的禦座橫衝直撞,當路障被一一撞開之後,他將法拉利直接開到了航站樓指揮中心的塔下。他從車裏鑽出來,“嘣嘣嘣嘣”踏著樓梯跑進了辦公室。

沒有等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回過神來,他已經抓住了一個當官的人,將寒光閃閃的軍刀架在那個家夥的脖子上,伊凡大聲命令他下令將獵鷹2000EX噴氣式飛機開出機庫,並且打開起飛跑道。

在冰冷的刀口麵前,當官的乖乖就範,他可不想就此喪命。於是,一切都按伊凡的要求準備妥當。獵鷹2000EX噴氣式飛機被開出機庫,停在了起飛跑道上。伊凡從背後架著指揮官一步步後退到飛機的懸梯前,機場保安和警察都趕了過來。伊凡一點也不慌張,他用刀尖抵著當官的下顎,將他押到飛機的懸梯上。獵鷹2000EX上的飛行員為他打開機艙門,伊凡將他拖進機艙後,命令這個飛行員將艙門關上。

獵鷹2000EX的雙引擎轟鳴起來後,渦輪卷起強大的氣流。艙門突然被打開,那個當官的和他的下屬踉踉蹌蹌地從機艙裏走出來,他們還沒來得及站穩,艙門便迅速關上了。懸梯旋即離開了機體,就像是一隻懸在半空中的巨大手臂,機場保安匆忙跑上去將他們從懸梯上扶下來。

強大的動力推著飛機急速地向前飛奔,伊凡將“獵鷹”的頭往上拉了起來,向夜空中飛去。從飛機的窗口看去,列奧納多.達芬奇機場飛快地向後退去,變得越來越小。

此時,伊凡的心裏充滿了矛盾和恐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這麼個事兒來?衛星為何會突然失控?到底是誰從中作梗?又為何偏偏會砸向梵蒂岡?一切充滿了未知,變得讓人無法想象!

駕駛艙前一片漆黑,他在這黑暗的世界尋找著,仿佛又回到了母親的子宮。

卡米羅.伊凡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市民家庭,他的降生為這個家庭帶來了歡樂,他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但是,這種幸福的感覺隻持續了四年,他的弟弟在他四歲的時候也降生了。這個小家夥的出現,讓父母不再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而是更多地投向了這個小不點。他漸漸覺得這個小不點奪走了父母給他的愛,他在心裏生出一種無名的恨,而他心裏的世界開始有了烏雲,慢慢陷入一片黑暗。

他對父母的記憶在七歲那年便終止了,就像今晚一樣。四周一片漆黑,粘稠的液體滴落在他的額頭上,那是母親身上流出來的血。他被困在廢墟之中,母親用身體擋住了掉落下的鋼筋水泥,保全了他的生命。地震奪走了父母的生命,而他的弟弟在這場地震中下落不明。

弟弟再也不和他爭了,而他也成了一個孤兒,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再也沒有別的親人。在那一刻,他懂得了父母對他的愛,他原來積壓在心底的恨隨著父母的離去而消失了。

教會收養了他,他穿的衣服,喝的牛奶,上的學校,去的醫院,都是教會出資的,神父成了他新的親人。過去的歲月如白駒過隙,他早已忘記了對弟弟的怨恨,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念。

轉眼伊凡已三十二歲,他迎來了人生最榮耀的職位——教皇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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