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天的超度,宮中平靜下來。
雲裳輕終於安心了,她站在長樂宮前:“把這裏封了,任何人不準入內。”
鬼怪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要為腹內皇兒考慮。
……
時間一晃,半年匆匆而過。
建元八年秋。
雲裳輕生下一皇子,皇帝賜名帝承。
雲裳輕母憑子貴升為皇貴妃,又要求重建西宮用來居住。
今年遇到洪災,天下黎民食不果腹,苦不堪言,多有怨懟。
丞相冒死直諫,帝頡以其不忠,將其貶到寒涼之地,久勞成疾,不幸而亡。
奸臣張梁之回到京中,擔起了皇子承的老師。
綺春閣的規模堪比長樂宮殿,雲裳輕卻不滿意。
“張大人,陛下終究還是沒忘那個賤人,本宮生下皇兒,竟隻封皇貴妃!”
張梁之給她捏著肩:“娘娘何須為這等小事煩憂,等再過一段時間,臣便上奏立帝承為太子。”
他想帝承為太子,自己便是太子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雲裳輕勾了勾唇:“甚好。”
就在這時,外麵宮女過來。
“娘娘,一年一次的秋圍狩獵,陛下邀娘娘一同前往。”
雲裳輕不覺皺眉:“告訴陛下,臣妾身體抱恙,不能伴駕。”
這秋圍蚊蟲甚多,她膚若凝脂,曾肯去受這樣的苦?
再說,她又不會狩獵!
……
另一邊,帝頡騎著高頭大馬。
聽說雲裳輕不能前來,眼底閃過一抹失落。
往年阿珝都會伴駕,隻可惜……
浩浩蕩蕩的秋圍隊伍出發,很快便到了皇家狩獵地。
帝頡騎著馬跑在最前麵,拉弓射箭不減當年。
一隻雕被射殺,群臣高呼萬歲。
張梁之連忙奉承:“陛下箭法如神,這天下定無人比的過您。”
帝頡眼眸一暗,腦海不由浮現出阿珝坐在馬背上,手拿弓箭英姿颯爽的樣子。
阿珝比的過他,在他還是敵國質子時,差點被殺。
是阿珝騎著馬,手拿弓箭單槍匹馬將他救了出去。
他還記得當時,敵國君主嗤笑她一介女流。
阿珝卻不惱,她拉著弓弦從城樓下,直接一箭,直接射到了那國君的發冠。
她當時道:“放了六皇子,不然本姑娘就要射你的腦袋了。”
敵國國君嚇得跪倒在地,連忙將他放了。
也就是那一眼,他帝頡發誓今生非司徒珝不娶!
“陛下,那邊有一頭母鹿。”
身邊張梁之的聲音,將帝頡從記憶裏喚醒。
他騎馬去追母鹿,身後侍衛連忙跟上去,奈何馬匹的腳力相差太大,很快就更丟了。
張梁之一臉焦急:“陛下要是出事,你們的腦袋都要搬家!”
“快去找……”
“是。”
帝頡已經到了深山處,不知不覺出了皇家狩獵場地。
他看到樹叢裏,有什麼動靜,拉緊了弓弦射了過去。
“啊——!”一聲女子的尖叫。
帝頡眼眸一緊,這裏怎會有人?
他連忙下馬,去查看。
走上前,扒開草叢,果然看到一個女子靠著樹幹,手臂受了箭傷。
“姑娘,你怎會在此處?”帝頡問道。
女子聽到他的聲音,扭過頭看向帝頡:“我是來山上采藥的。”
帝頡看著女子的麵貌,隻覺腦袋轟得一聲,他不敢置信地一步步靠近。
“阿珝,你竟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