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方才說完,在途徑亭子這條路的盡頭,一白衣背笛的青年,步拂清風,頭上戴著風紋抹額,手裏牽著一條大龍蝦,神色清冷平靜。那龍蝦上則坐著個黑衣青年,正甩著手中的琴,學著窮朽教書先生的模樣,對著山啊地啊指手畫腳的。
“啊,深哥,你看那亭子裏的是什麼生物?”黑衣青年忽然注意到呆滯在遠處亭中的三道人影,見他們麵目過分秀氣好看,體態比平生所見全部男人何止風騷千萬倍,簡直不是人。
白衣青年依言看過去,亭子裏空空如也,石桌上也未有擺著什麼物件,哪裏像是有人在的樣子,便輕歎一口氣,排去被捉弄而生的稍稍不悅之意,柔聲道:
“你勿要再鬧。”
“啊?明明看到有人的,不見了……”
“………”
“深哥,我累了,亭中歇息!”
“不久前才歇過……”
與此同時,在堆砌亭子的磚石後麵,文夏已經不知道激動興奮成什麼樣了,腐能量化作火焰快要從眼睛裏噴出來,全身上下也在掙紮個不停。白綾則一臉冷漠地捂住她嘴巴。祝彤正趴伏在地上從拐角處暗中觀察那騎龍蝦牽龍蝦美男子的動向。
“綾兒姐,看樣子是要過來啊。”祝彤蹭著白綾的臉耳語道,差點親到她。
白綾偏頭,閃躲了這份親密,目視前方下思考道:“事發突然,躲起來之後再被找到,會被當成可疑的人,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消除這份給人的可疑的感覺,你們有什麼主意嗎?”
“集思廣益!”祝彤雙手握拳,“請那兩個哥哥一起想啊!”
“你那就暴露了吧?白癡貨。”
“唔…哇覺噠…集結向啊!”文夏甕聲甕氣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還是聽我的算了……”白綾說,“聽好,我們裝成心理年齡與身體年齡嚴重不符的弱智,這樣突然藏起來當做是捉迷藏就不會引人懷疑了,穿奇怪的衣服也不怕,弱智,弱智,懂嗎?”
“懂懂懂懂懂懂!”
“這樣,這樣,這樣……”
另一邊,黑衣青年一進了亭子,便雙手撐著對麵的欄杆,飛速地探出頭來,心有靈犀配合地大叫道:“我找到你們啦!”
下麵三個龜縮的女生,啊啊啊地叫著蹦起來,祝彤和文夏拉著手在原地跳來跳去。瞥了眼這黑衣青年,白綾擺出一副鬥雞眼的模樣,原地跳起了影流之主,以及花手。
那黑衣青年覺著忒有意思了,這一刻感到共鳴,便大手大腳地站到了欄杆之上,學著白綾的動作跳了起來,用力揮舞著琴,玩得不亦說乎。
白衣青年那邊剛剛停好了龍蝦,走過來看見這四個神經病,先是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口水,然後注意到那三個姿勢動作怪異的奇特人類,見他們好歹身前一馬平川,隻是兩條褲管的交合之處某個東西動作幅度令人震驚,是他與黑衣青年皆望塵莫及的,心下反正是默認了他們是男人,而且是神誌不清得有些可愛且無害的那種,雖留了個心眼,卻未曾表現出敵意。
於是乎,失望地看了黑衣青年一眼,低垂了目光,隨後移步到石桌邊端坐下去,閉目養神,眼不見心不煩。此後,黑衣青年獨自對抗三大神經病,最終完勝,還留下不少的精力,去跟白衣青年分享了學舞的經曆與心得,話癆子一說就停不下來。
於幻界中,隻要是積累了世界人類一定的精神力灌輸,便會被幻界使的目光標注為不同等級的異幻體,分為白綠藍紫紅金黑、七彩色、七彩色超越周身氣場範圍朝高度與寬度不斷擴張且無上限,這九個等級。擊殺任意異幻體可收割經驗和掉落物,但白綾現階段不能享受這一權宜。
此刻距離很近的黑白衣青年,皆達到了七彩色的等級。白綾沒有任何理由傷害他們,他們看上去也挺符合世界中那部耽美文裏的形象,起碼是精神正道。而實力強大意味著一定的閱曆,初來乍到這個幻界,白綾便想要通過他們了解這個幻界的一鱗半爪。
“你好。”白綾跳進了亭中,對著黑衣青年揮了揮手,自報姓名後,順便介紹了在亭子外麵躺屍的祝彤和文夏。
“你好呀!”黑衣青年打完招呼,指著那白衣,“這是藍雲深。”指著自己,“叫我魏天天就好了。”
是假名吧…白綾沒有戳破,轉移話題前,不好意思地捏著耳朵扭捏作態了起來,“那個…我們的衣服…很奇怪…因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個…所以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不能…就是入鄉隨俗…活著…活著…我編不下去了。”
“我相信。”魏天天打量著白綾的衣著,“的確從來沒見過這種衣服呢。”看著藍雲深,“深哥,你見過嗎?”
藍雲深默默地從懷裏掏出來一本線裝古書,放到桌子上,魏天天拿起來看了幾頁,隨後遞交給白綾,白綾匆匆翻看過,所有的信息都仿佛過目不忘地,其實是記錄到了遭遇記錄裏。看罷,歸還了書籍,拉著暈乎乎的祝彤和文夏對兩位致謝,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