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道旨意卻是來之不易。
重華在送走宓銀枝二人便去書房寫好了生死契,使輕功去了皇宮,直奔皇帝寢宮乾坤殿。
傍晚十分,溫文殊剛喝完藥躺下,卻久久不願睡去。
他總覺得自己這樣清醒的時間不多了。
重華來的時候就看到溫文殊呆呆的望著頭頂的帷帳飛紗,眼睛都不眨一下,那脆弱的樣子,看得人心疼。
溫文殊轉頭,向他看來。
重華愣了一瞬挑開了帷帳,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沿。
“如果有機會,你願意活嗎?”重華如是說。
溫文殊涼涼的眼裏閃過希冀,轉瞬便被冷意覆蓋,並不回答重華的話。
“你想的,對嗎?”
溫文殊胸腔微震。
重華彎下腰來,在溫文殊厭惡的眼神中,漸漸靠近他,最後,停在了他的身上一尺處,又道:“你想的,對嗎?”
溫文殊無情的道:“我更想殺了你。”
重華毫不懷疑溫文殊的話,因為他在他涼涼的深瞳中看到了沸騰的殺氣。
重華輕笑。
“那也得等你身體好了,才有能力殺我呀!”
重華笑時,溫熱的氣息灑在溫文殊麵上,撩起一陣瘙癢。
溫文殊別開眼,不再看他。
“文殊聽說過宓銀枝嗎?就是宓將軍的遺女,研製出苦參釀酒方的宓銀枝?”
“她現下就在東瑜驛站,她說她有辦法治好你的病。文殊相信嗎?反正我是信了。畢竟連溫月容都要死皮賴臉求著的人,想來醫術也不是吹的。”
“文殊,我讓她來給你治病好嗎?”
溫文殊依舊別著頭,沒有看他。
重華無奈,手上放鬆,一下子倒在了床榻上,隻是很好的控製了方向,沒有倒在溫文殊那脆弱的身板兒上。
即便如此,溫文殊也像是被蛇咬了般,身子猛的一震,顫抖著想要逃離。
重華長臂一撈,便將他撈回了懷裏。
“你倒是說說話呀?想活還是不想活?”
溫文殊掙紮。
重華加重了力道,像是撒嬌耍無賴般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就這樣抱著你不放,你不是惡心我嗎?我就要讓你死也記得我的惡心。”
溫文殊氣的臉都紅了,不過不是正常的紅,而是蒼白難堪的紅。掙紮的力度也在加大,重華任由他掙紮,一個病弱之軀,又能掙紮多久呢!不過半刻鍾,溫文殊便氣喘籲籲的動不了了。
重華得意的笑。
“平日裏好著的時候都鬥不過我,現在弱成這幅德行,還想勝過我嗎?”
或許是這句話惹怒了溫文殊,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道,一下子掙開了重華的鉗製,惡狠狠的道:“你不到得意的太早,隻要我活著……一天,早晚,要宰了你,將你扒皮,抽筋剔骨,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