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銀枝進殿之前,將外衫脫了下來,疊好了才進殿。
溫月容本來淡定,可見宓銀枝這麼久沒回來,多少有些揪心,直到看到她的身影才安下心。
卻見她手中拿著絳紅的衣衫,他用頭發絲想都知道那是哥舒賀齊的衣服。
“他呢?”
宓銀枝在蒲團上坐下,將衣服放在了身後。
“應該回去了吧。”
她也不確定哥舒賀齊現在是在宮裏,還是已經出宮了。
溫月容明了,沒再說話。
宓銀枝好笑的打量著他,看他好奇又忍住不問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想知道我們說了什麼嗎?”
溫月容連頭發絲兒都沒動一下,渾身上下表達著我不關心的樣子。
宓銀枝哼笑一聲,“既然不想知道,那我便不說了。”
說著,便將目光落在了對麵的席位上。
思燳還沒回來,飛揚也不見了。
宓銀枝嘴角微抽,總覺得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大概一盞茶的工夫,思燳渾身染雪的進了後殿,待小宮女為她整理了片刻,才到殿上來。
“我回來啦!”思燳快步過來,在思源身邊坐下。
丞相爺明顯麵色不善。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路上可碰到廢揚那崽子?”
思燳嘴角微抽,拍了拍臉蛋兒緩解寒冷帶來的僵硬。
“沒看見,怎麼,他也跑出去了?”思燳錯開思源,看向下首位,正巧對上君之瀲灩的眸子,訕訕的收回。
“沒看見他。”
思源鬆了口氣,親自給她倒了杯甜酒,“快喝了,暖暖身子。”
語氣裏,寵溺滿滿。
思燳嘻嘻一笑,端著瓷碗,一口一口的喝著。
思源欣慰的移開了視線,和剛帶著一雙兒女過來的同行交涉。
思燳吐了吐舌頭,算是過了這一關,抬眸見宓銀枝意味深長的看著這邊。
或許是那個眼神太過通透,思燳不好意思的別開了眼。
宴席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即使哥舒賀齊早早離去,即使飛揚走後便沒在回來,即使君之跟著出去找人,即使溫文殊整場夜宴都沒說過一句話,還是沒能打消掉父母們撮合兒女的熱情。
等到最後,臣子們越發的放肆起來,又是作詩又是撫琴的各顯才藝,爭相鬥豔,完全成了一個相親大會。
宓銀枝無聊的撇撇嘴。
溫月容見她沒了興致,也帶著她離開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溫文殊也沒有發現他離去。
確切的說,從溫文殊上殿開始,就沒看過任何人,也沒注意過溫月容,宛如一個木偶般,端坐在那裏。
宓銀枝不由唏噓。
“他這是沒了重華連魂兒都沒了呀!”
“恩?”
“你孫子。”
“……等他適應會兒。”
他這意思是,重華做了他十幾年的敵人,突然死了,沒了對手,還沒適應過來。
宓銀枝撇撇嘴,心道這溫家人,都是些情商為負的。
剛在殿裏,有地暖供著,出來才發現已經下雪了。
溫月容隨手變出一張披風披她身上,動作輕車熟路,宓銀枝都已見怪不怪了。
“要不你再變把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