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石無心醒了,盧般還鬆了口氣,可是後來,她發現她天真了。
“姐,他要洗澡。”
“受著傷呢,洗什麼澡?”
“我也這麼說,可他就是強,非要洗澡。”
“不讓!”
“……”
……
“姐,他要換藥。”
“剛換好的藥,怎麼又要換藥?”
“他說你繃帶沒綁好,不好看。”
“不讓!”
“……”
……
“姐,他要喝酒。”
“受著傷呢,喝什麼酒,不想活了?”
“他說他渴了。”
“喝藥!”
“……”
……
“姐!”
“又怎麼了?”盧般從草圖中抬起頭來,一臉不耐。
盧非抱著被子進了盧般的房,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那人不讓我和他睡!”
“啥?”盧般愣了一瞬,居然沒反應過來他話啥意思。
“就你撿回來那個,石無心……鳩占鵲巢,不給我睡!”
盧非皺眉又解釋了一遍,盧般總算是聽懂了,然後就是就是一陣莫名奇妙。
“他不讓你睡?”
“對呀!”
“嗬!”盧般輕笑一聲,簡直被他折騰得沒了脾氣。又去盧非的屋,見石無心正坐在床沿,目光落在腿上,不知在想什麼。
“石無心是吧?怎麼說也是我們好心收留你,你這占著床不讓人睡是幾個意思啊?”
石無心淡淡瞥了她一眼,幽幽道:“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盧般抱胸,靠在門框上看著他。
“你一個人住?”
石無心沒說話,顯然是默認。
盧般挑眉,稍稍一琢磨,大概猜到了這人家裏是個什麼情況了,父母親應該不在,看樣子,應該也沒成親。
不知為何,知道這個,她居然毫無驚訝。
“我這兒就兩張床,你就將就一下吧,我弟挺愛幹淨的,睡覺也安分。”
盧般說完就是長久的沉默,然後她就看到石無心抬起了頭,薄薄的嘴唇微微掀開,一字一句道:“不將就。”
嘿,盧般一聽就來氣了,三兩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頭頂。
“我說先生,現在是我收留你,勞資要是有個不高興,隨隨便便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不信。”
“……”
兩人對峙良久,最後還是盧般敗下陣來。
救都救回來了,藥也用來,就這麼把人扔出去也不劃算,也下不了手,畢竟是個大活人,還是她等了幾十年的人啊!
盧般頹廢的擺了擺手,“你贏了,睡吧!”
盧般拉上了門,透過門縫,一道月光灑下,在石無心身上鍍上一層朦朧的光。
“姐,咋樣了?”
盧般剛進屋,盧非就抱著被子看著她。
盧般揉了揉腦袋,嗷嗚叫了一聲。
“和我擠擠吧,等他傷好了就趕走!”
盧非聞言,腦子有一瞬間的當機,呐呐的點了點頭,可又不見動作。
盧般倒沒多想,自家弟弟,也就十四歲的孩子,姐弟兩一起睡一張床,也沒啥關係。
可盧非卻不這麼想。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或許是七歲生病的時候,或許晚些,他好像對姐姐有了別樣的心思。
盧般比盧非大了整整十歲,在盧非七歲那會兒,正逢瘟疫盛行,家中罹難,一家人都得了瘟疫,父母相繼離世,隻剩下他一人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