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單深深的看著宓銀枝,心裏五味雜陳,今天算是栽在她這兒了。
宓銀枝嘻嘻笑了半天,玉手一揮,“備紙墨!”
這麼一句話來得太突然,一旁的倆丫鬟都沒反過來。
還是李單吼了那人兩聲才趕緊去準備筆墨紙硯。
李常仁這病,還真沒啥好說的,宓銀枝就開了兩個方子,一個是治風寒的,一個是補氣血的,和以往郎中開的大同小異。
“諾,拿去!”宓銀枝吹幹了墨汁,將那副隻能勉強看出字的狂草遞給丫鬟,卻被李單攔下。
李單大致掃了兩眼那藥房,眼睛微眯,然後看宓銀枝的眼神就有些那人尋味了。
宓銀枝好笑,歪著腦袋看著他,“李老爺可是有何疑問?”
李單揮了揮手,將藥方交給了小丫鬟。
“不敢。”
東子有些奇怪的看著這一個兩個,不知道是在打什麼馬虎眼兒。
直到出了李府,宓銀枝才肆無忌憚大笑起來,那是這一個月以來沒有見過的笑。
之前有災民來道謝的時候,她也會笑,淺淺的笑。
一台手術下來的時候,她也會笑,欣喜的笑。
可那時候的笑都有所收斂,因為心裏壓著一塊石頭,笑都是壓抑的。
此時,再見宓銀枝這樣的笑,大概是在上次除夕那次,溫月容回來那會兒,雖然那是主子失意的時候,可不可否認,那時候的宓銀枝笑起來很好看,也很舒心。
“你那方子有什麼問題,為何李單看了那表情?”
東子想來想去,宓銀枝這樣的狀態大概是在李單看到藥方時的時候就有的。
宓銀枝手背在身後,腳下輕快。
“你猜!”
東子抿唇,目光幽幽的看著她。
不出他所料,即使他不猜,宓銀枝自個兒也藏不住事兒想要分享。
“我就開了兩個普通方子,一個治風寒的一個調理氣虛的。”
“那為何……”東子下意識想要問,接著腦子一靈光,想到李單當時的表情,“他知道那方子是治啥的吧!”
宓銀枝揚眉,“這我早猜到了,親兒子就是藥罐子,他怎的也該懂點,這兩個方子應該是他常見的,肯定能猜到他被算計了呀!”
東子嘴角微抽,想到李單那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突然有些同情。
“你知道他可能認識方子,怎麼還開那樣的方子?”
“那不然呢?”宓銀枝挑眉,“我難道還給風寒的人開個瀉火藥?”
東子幽幽的看著她,一般情況下,宓銀枝還是很有醫德的。李常仁病得重,自然不能隨便開方子敷衍。
“放心好了,沒事兒的。他既然當著眾人的麵承諾了房糧,肯定不會反悔的。”
“那可說不準。”東子落下一句話,幽幽飄過。
宓銀枝看著他的背影,嘿嘿笑了半天都停不下來。
總的來說,搞定了李單,也就搞定了北州大體富貴人家,賑災事宜一切順利。
城門口的河水也尚在疏通,大概再有半個月便可以疏通出來,宓銀枝還計劃著等城門開了便準備打道回府。
可春風得意馬蹄疾,疾則失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