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都說時愛死了,可程魚卻沒有看到屍體。所以她不相信時愛死了。
“麻煩?”程魚被這兩個薄情的字眼震住,咀嚼著這個詞苦澀得舌根都發麻,“她對你說隻是麻煩?”
“那你覺得是什麼?摯愛?情人?妹妹?”方南嗤笑,擁著餘戀肩膀的手滑到她的腰上,將她摟得更緊,“你當著我的女朋友麵說這種話,不覺得可笑?”
程魚眸光落到餘戀的臉上,兩個人都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程魚先前都在國外讀書,家裏最近接連出事,她才從國外回來。國內娛樂圈的情況她並不清楚,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餘戀。
但程魚聽到餘戀的名字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很多人都跟她說,你有這張臉絕對可以進娛樂圈。畢竟你的腿腳都還是健全的,尤其是你還這麼年輕。說不定嶄露頭角之後就可以飛上枝頭成為豪門太太。
豪門太太?
程魚聽之,笑之,隻當這些人說著奉承的話。
嫁豪門?
早兩年的時家也算是豪門吧。
她也出入過上流社會的圈子,跟那些富二代朋友們開著遊艇出海外。
隻是這兩年家族企業遭遇到經濟危機加上公司經營者管理不善,她如今要靠自己雙手生活。
程魚隻覺得好笑,豪門之間一般都是走聯姻路線,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裏麵尋求更強更大的機會。她如今背著一個程家,一個時家,走到哪兒都不被上流社會的人待見。
這個時候的程魚還並不完全清楚別人說的嫁豪門指的不是一般的豪門,而是特指南城最有權有勢的慕家。
餘戀似乎不耐煩在這裏浪費時間,“走不走?”
方南當然不會讓她再繼續等下去。
程魚隻能眼睜睜得看著方南擁著餘戀離開,消失在一品低調奢華的大門之後。一品是南城最老牌的餐館,然而也是最貴的餐館之一。
程魚的爺爺還在住院,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程魚不甘心又不得不停下腳步。
以前覺得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麼事,如今沒了錢,程魚才知道處處都是要用錢的地方。沒錢,真的很可怕。
程魚眼眸裏緩緩蓄滿委屈的淚水,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敢將心底裏麵脆弱的情緒顯露出來,她以為停車場已經沒人了,眼淚一滴一滴得掉下來。
模糊的視線裏麵突然間多一隻手,纖白分明的手遞過來一包麵巾紙。
“餘導?”
程魚呆呆得看拿著眼前的人,愣了三秒之後,慌張抹掉臉上的淚水。
“拿著。”餘念知道程魚高傲。她跟其他的演員不一樣,她身上有一種嬌養出來的貴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隻是一包麵巾紙。”
豪門出身的孩子來娛樂圈不外乎兩個原因:家道中落或者玩票。
程魚身上穿的也是名牌,但卻是往年的老款,餘念猜測程魚進娛樂圈的原因是前者。
程魚接過去,低頭擦去臉上的淚,隱約聽見餘念輕柔得跟人說話,“你先去忙吧。”
程魚沒抬起臉,眼角餘光裏麵注視到熨帖筆挺的西裝褲腿,不染纖塵的鋥亮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