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吧,能拖一天,就在一起一天。
不到萬不得已,她又怎麼狠心能斬釘截鐵。
她扯了扯紅唇,弧度在笑,可是並沒有半分笑意,隻是聲音拉得幽長,“蹉跎……也不過,讓互相折磨的時間變得更長而已。”
“既然這麼愛又這麼舍不得,為什麼選擇跟他分手,沒什麼是一定過不去的。”
為什麼一定選擇分手?
池歡兀自的笑了笑。
她從椅子裏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
“大概是因為我現實?”
她看著窗外,天已經黑了,隻剩下了燈火,“出事的人已經很多了,他妹妹,他最好的兄弟,他自己……接下來也不會停的,還會有更多的人受傷,我有的不多,可他還有很多,感情負荷不起這樣的重量,我也負荷不起,而且……值得嗎?”
“為什麼不值?”
“我以前追你的時候,常常說我愛你,現在想起來,不過是年紀小不懂愛,所以輕而易舉的掛在嘴邊,墨時謙跟我相反,即便是說句假話哄一哄人,他也從來不跟我說,我愛你……大概是太清楚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池歡轉過了身,背對著玻璃的窗戶,臉上鋪著一層寡淡的笑,“有時候人執著的是執著本身,不值得興師動眾,傷筋動骨,等放下了就會知道,其實不過如此,哪有那麼愛,想一想,就想通了,想通了,就什麼都不是了。”
莫西故靜靜的聽她說完。
末了,低低的嗓音沙啞的問道,“你說的是你對我,還是他對你?”
“可能,都是吧。”
她當初還不是很執著,可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那究竟有多少愛的分量。
即便是真的愛情也不值得以命相賭。
何況也許連愛情都不是。
………………
莫夫人第二天早上飛回蘭城。
池歡在莫西故的病房裏待了一夜。
原本說完那些她就準備走的,可莫西故問了她一句,“你準備回哪裏?”
她擰著眉頭,沒說話。
他又道,“你既然拿我當理由甩了他,就這麼走了是不是太沒有說服力?”
他有私心,她明白,他也清楚她明白。
“該說的你都說了,該明白的我都明白,不用覺得這是在利用,即便是利用,也對我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莫西故秘書臨時搬了張沙發進來,她就半躺在沙發裏睡了小半夜。
因為大半夜的時間,她都在失眠。
時不時的看手機,但手機上沒有任何跟那個男人有關的來電。
他走以後,沒再打電話,也沒有給她發過一條短信。
好像從此往後,他都要消失在她的生活裏。
…………
天亮後,莫西故還沒有醒來,她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病房。
站在醫院的門口,她頓住了腳步。
時間還太早,又是深冬,即便是早上,也還沒什麼人。
墨藍的晨光,冷冷清清的,安靜的厲害。
地上是濕的,樹上幾片枯葉,也好似滴著水。
她隱約記得,醒醒睡睡中,昨夜下了很大的雨。
她站在醫院的門口,突然之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全身的力氣好似都散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