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薏接到葉斯然電話的時候,已經到了李千蕊的病房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沒多想就接了,嗓音帶笑,很尋常,“嫂子,怎麼了?”
葉斯然在那頭捏著嗓子小聲的道,“剛才墨時琛來敲門了,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這個哪裏很多。”
“他敲門的時候我以為是你,結果被他知道你不在酒店……也不知道他怎麼就知道你是去了醫院,薏兒,他現在可能去找你了。”
溫薏眯了眯眼,笑了,“行,那我等著,免得我待會兒又要自己打車回去。”
葉斯然,“……”
掛了電話,溫姨將手機隨手放進了包裏,然後才抬起眸,身軀後仰,靠在椅背上,一派慵懶,紅唇抿著沒有溫度的弧度,淡淡看著坐在病床上的女人,“李小姐,說吧,找我來想幹什麼。”
李千蕊輕輕柔柔的問道,“溫小姐,你恨我嗎?”
溫薏手肘落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恨這個字,太高級了,對你的話,惡心兩個字比較準確。”
李千蕊麵露難堪,但忍住了。
她咬著唇,輕輕的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在一個月之內讓他扭轉了心意?”
溫薏始終態度輕慢,語調漫不經心,“我什麼都沒做,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死皮賴臉的纏著我,可能是因為……上了個床?”
李千蕊看著她印象中優雅矜持的女人口裏這麼“放浪形骸”的話,不由睜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臉色也紅白交錯,手指死死的攥著被子。
上一床……
他們已經……上過床了……
李千蕊緊繃著牙關,苦笑著道,“溫小姐,你真是好本事,不愧是Clod一Summer的副總。”
溫薏挑了挑眉,自然是聽出她這話的潛台詞。
她是覺得她千方百計爬上了墨時琛的床,以此為階梯,霸占了她的男人,一種她不擇手段搶走了屬於她的愛情的概念。
溫薏不想再繼續這樣無意義的對話,低頭玩著自己白皙而保養得宜的手指,似笑非笑的道,“你讓我過來,是想聽我跟他的床戲麼?”
“李儒說,我爸的死不能怪你,”李千蕊手裏緊緊的握著那個很舊了的老年機,“溫小姐,我承認,我藏了私心,也許你覺得我愛他,是愛上了他的錢,地位,可是我自己清楚,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他能跟我一起,過最普通的柴米油鹽的日子,我一點兒都不希望他是什麼大家族的繼承人……我希望他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李儒,可這到頭來都是一場夢,而現在,夢碎了。”
溫薏闔上了眼睛,“行了行了,你是不是覺得你爹死了,你的愛情就更悲壯,更感人了啊?”她睜開眸,眼神清冷如薄刃,譏誚道,“你想感動自己,就關起門起自己待著,我除了惡心,沒別的感覺。”
李千蕊低下了頭,用力的閉上了眼睛,“對不起,溫小姐。”
溫薏涼涼靜靜,沒有出聲。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這麼做的錯的,可是太愛他了……”她雙手捧著自己的臉,眼淚從指縫中溢出,輕輕喃喃的道,“沒想到……報應這麼快就來了,我爸被我牽累死了……他也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