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薄涼呢,薄涼呢?!

向暖在目之所及處拚命薄涼的身影,終於在他們剛剛逃出來的空隙處,看到了黑鷹和黑鷹的人將一個角落層層疊疊的圍了起來,有一片鮮紅的血跡從被包圍的地方緩緩滲透出來。

鮮紅的鮮血刺痛了向暖的眼睛,她跟瘋了似的往那邊爬,就算還沒有看到薄涼的人,向暖也幾乎可以確定了,裏麵那個被圍著保護起來的人一定就是薄涼!

她撥開了人群,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薄涼,他就這麼安靜的躺在那裏,麵色蒼白毫無血色,平時跟山一樣結實,隨時能把她護在懷裏的身軀,這時感覺比紙還要單薄脆弱。

向暖不知道她是怎麼爬到薄涼身邊的,她小心翼翼的把薄涼抱進懷裏,痛哭流涕,哭喊著薄涼的名字:“你醒醒呀,你別嚇唬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們再堅持一下可以嗎,是你叫我相信你的呀!”

可是薄涼依舊緊閉著雙眼,無論向暖怎麼哭嚎,都沒有給向暖絲毫回應,往常他是最怕向暖傷心的,如果他不是鼻尖還有微弱的呼吸,向暖真的以為薄涼就這麼沒了。

救護車呼嘯著趕到,醫生護士見情況危急,直接就地對薄涼先進行了急救,向暖被帶到了一邊,給救護人員挪位置。

她雙眼緊緊的看著薄涼,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她生怕她眨一下眼睛,薄涼就沒了。

“血壓脈搏過低,除顫一次預備。”

帶著口罩的醫生搶救著薄涼,從他口中說出的每句話都令向暖膽顫,她雙手握拳,連指甲扣進掌心破了都毫無察覺。

“除顫兩次。”

“傅醫生,情況不對,血壓脈搏還在持續走低,他失血過多了!”

護士的聲音控製不住的有些顫抖,她知道他們正在搶救的人是薄氏年輕有為、權勢滔天的總裁,如果搶救不過來的話,他們這些參與搶救的人很可能都會完蛋!

向暖聽到這裏還怎麼能夠控製得住,她掙脫開了扶著她的黑鷹,重新撲到了薄涼的身邊。

握著他滿是鮮血的雙手,一遍遍的喊著薄涼的名字:“薄涼,薄涼你個混蛋你堅持住啊,你別死啊,別嚇唬我啊,我已經習慣身邊有你了,你怎麼忍心讓我好不容易重新獲得光明,又失去這個光明呢!”

她的父母就是在一年多前出車禍走的,車禍她不在現場,人也是當場搶救無效去世的,她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太平間裏已經僵硬的遺體了。

遺體身上的血跡還沒有幹涸,也是這樣的渾身是血,血肉模糊……

記憶中的場景和眼前的場景逐漸重疊,向暖真的控製不住了,她害怕,怕極了,她怕真的失去薄涼。

她喊的撕心裂肺,尖銳的聲音像是能硬生生的撕碎人心,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為之動容,連黑鷹都低下頭抹了把眼淚。

一直盯著儀器的護士突然喊:“高了高了,脈搏和血壓在逐漸升高!”

可能是薄涼聽到了向暖的哭喊,他被向暖握住的那隻手的指尖都動了一下,睫毛也輕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