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先生,如果沒有其他需求的話,我就先退下了。”
“我暫時沒什麼需要,辛苦你了。”
白川盤坐在榻榻米上,看著侍者拉上門退出房間。
他這才有時間打量起這間地處伊賀內庭的豪宅。
木牆上懸著一幅書法作品,上書一個大大的‘忍’字。
而在書法前方的香案上,靜靜的放置著刀架,刀架上是一柄用金紋刀鞘精心包裹的武士刀。
白川雖然不是行家,但從武士刀那如新月般順滑的刀身以及金邊刀鞘就能看得出,這刀絕對不便宜。
他起身走到窗邊,推開室內閣門,庭院內的景色盡收眼底。
潺潺的溪流上,幾尾黃葉上下漂浮,順著流水下行,直至彙入伊賀外的護城河中。
在這等美景絕色中,白川漸漸歸於平靜。
先前高橋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陰陽師的賣相比武士要好?
神穀還將他留宿在唯有大名才能居住的內庭。
夜半時分,孤男寡女共處一庭。
白川忍不住遐想連篇。
她該不會看上我了吧?
木屐踏在溪水邊的鵝卵石上,白川望著溪水中映襯出的那張臉。
與月色同樣潔白的肌膚,有棱有角的臉型,再配上一股在陰陽寮中養尊處優形成的貴公子氣質。
這三樣東西結合在一起,對於尋常女性來說,的確頗具殺傷力。
不過白川還沒有傻到相信神穀會因為這樣一副皮囊而喜歡上他。
伊賀之主,統轄伊賀內外,執掌數十萬民眾生死的守護大名。
會因為這樣荒誕的理由將他留宿?
或許她這樣做的確另有所圖,但應當不是為了男色。
是什麼事情不能當著高橋的麵說,必須岔開他,二人單獨會麵。
此刻月過中庭,長夜過半,如果神穀花梨真的找他有事,相信已經在路上了。
與其在此猜測,倒不如靜靜守候。
白川脫下木屐返回房間。
還未等他坐下,隻見房門吱拉拉的自行打開,一件衣服自行飄了進來。
白川愣了一下。
這衣服他認得,是他之前逃脫監獄時穿的那件獄卒服。
洞察陰陽瞬間開啟,他看清了捧著獄卒服的妖怪。
正是瘟神般的綠毛怪垢嚐。
白川有些哭笑不得。
“我都換了衣服了,你怎麼還死纏著我不放?”
垢嚐瞧了他一眼,頗為自來熟的挑了個自認為舒服的角落躺下,隨後自顧自的舔起了髒亂的衣裳,並把白川的問話放在心上。
白川苦笑著搖了搖腦袋。
他倒也不準備驅趕它出去。
雖然垢嚐這種妖魔十分惡心,但畢竟它沒有展現出攻擊性,人生最大的訴求也不過是吃點髒東西而已。
與其在內庭與它大動幹戈,倒不如井水不犯河水。
省得一會兒把內城中的守夜人招來,還得白川大費周章的解釋一番。
換而言之,就算他想解決垢嚐,現在也是有心無力。
他唯一的攻擊手段赤之力還處於冷卻的狀態,看樣子得等到明天白天才能恢複。
在此之前,他隻能瞧著垢嚐幹瞪眼。
“這是白川先生的式神嗎?”
悅耳的女聲在門外的走廊傳來,白川順著聲音看去,神穀花梨不知何時走到了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