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完結終章(1 / 2)

那個骨頭基本要散架的人翌日午時了還蜷縮在被子裏,不敢麵對現實。

完了,要是讓藍姨知道她饑渴到竟與紙人行房,怕是永遠在藍姨麵前抬不起頭了。

“虞兒,出來喝蘑菇湯。”

鍾離阜在院中喊道。

桑虞一驚,看著桌上的兩張紙人,腦袋裏轟隆一聲炸開了,她抓起被子裹住身體衝到門邊,愣愣看著院中那煮湯之人,她又羞又憤,不知從何開口,便抓了一句:“你如何知道我在此處。”

鍾離阜嚐了一口自己的手藝,悠然道:“西州山,林中人,當年預言的最後一句,不難尋你。”隻是沒說他隻差沒把西州地域的所有山都翻過來。

“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答應過南華的事?”

鍾離阜把紙人化在了掌中:“我現在是小紫,以後都是小紫,小紫並未答應過何事。”

桑虞被這一本正經的耍賴氣得不知該笑還是該惱,繼又聽鍾離阜慢條斯理道:”你昨夜喝的酒裏被我加了觀音閣的祈子符水,你我雖不為一類,我已將我的神魂之力附入胎兒,讓他為人身而不是為蛹,虞兒,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桑虞瞪大眼睛,摸了摸小腹:“胎……胎兒!?鍾離阜!你算計我!”

“虞兒莫要動怒,小心動了胎氣,觀音閣的仙童說,你所懷不比凡胎三月成型十月落地,符水一旦喝下,行房後即可成型,至於需孕育多久,那就要看所孕之胎的靈根,少需十年,久則百年。”

桑虞快吐血了,他這是有備而來,而她毫無防備,她近乎是半吼半求的:“解藥呢?快給我!有話好好說。”

鍾離阜好笑的看著她:“這又不是毒,哪來的解藥?”

然桑虞也不是個隨意讓人擺弄的人,見吼不成求也不成,她冷下臉:“觀音閣是吧,我總有辦法不要這個孩子。”

說罷轉身回屋,卻一個天旋地轉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鍾離阜把她放坐在榻上,再蹲下枕著她的腿,聲音幽怨:“虞兒還在生氣。”

桑虞被他突如其來從未見過的脆弱模樣消去了大半的怒意,其實要說怒,心裏更多的反而是……故意。

故意氣他,故意想讓他不快,故意讓他慌亂。

已過千年,雖說她真正有意識僅五年,這五年,每至深夜她經常會想:他若是來了,她該如何,跟他走嗎?可以嗎?為何不可呢?拋去一切仇怨隔閡,隻順從自己的心,隻為了自己,為何不可呢,天帝當年說的交代,後從南華口中得知,是將蝶族所有死去的靈以靈台山大天神法為庇佑,使她們重入妖道,得以再次修行,在所有人看來,這已是最好的結果,無謂再起紛爭而至更多傷亡,說到底,她的心確是狠不下來,做不了那個毀天滅地的惡魔。

見她不語,鍾離阜又幽幽道:“我折了一支藍花楹枝回靈台山種下了,那裏靈氣最盛,僅五年便長得比太慧殿裏的那株還高大粗壯,花開得也繁盛許多,你定是喜歡的。靈台山地底亦有溫泉,我將它引了出來,造了一方和心明殿同樣的住所,樹在殿前,泉在殿後,你留在玄雲宮的東西我都一一清點搬過去了。”鍾離阜抬起頭來,癡然看著她:“虞兒可願同我去看看。”

再堅硬絕情的心此時也難免動容,桑虞別過臉去,還是不語。

“有些事隔在我們之間,我知你難為知你痛心,故思量了許久才來見你,我如今襲承師傅衣缽,護蒼生安定,你此前說我不懂家國情仇,不懂仁義忠孝,是因看得太少,從未所曆,如今每每看著這些凡人,大抵體會了些許你當年的感受,我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消除你我之間的隔閡,實在想不出,但是又太想你,故就沒臉沒皮的來了。”

這樣的話居然能從他口中說出,也是讓桑虞頗為吃驚,吃驚的同時心裏早已化霜為水,喃出一句:“你昨晚一來就欺負我,還算計我,還想我同你回去,這是什麼道理?”

鍾離阜見她不但軟了語氣還些些嬌羞,心裏喜悅不已,一時間不知如何回她這話,琢磨了半天道出一句:“不如我讓你欺負回去?”

桑虞一聽這話,像個初經人事的小姑娘一樣,臉刷一下紅透,她抓起一旁的枕頭扔在鍾離阜臉上:“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多年後靈台山多了一個貌美如花,四處留情的仙子,乃是鍾離仙尊所出,四海求一睹芳容之神魔妖仙趨之若鶩。

南華每每來靈台山都不見桑虞,她上次偷了他兩壇東海佳釀就跑,還讓他有空多來替她管管女兒。

到底是有蝶族的血,骨子裏的妖媚不比她娘少,南華不忍歎氣,說好的永不相見,結果被鍾離阜耍了,也被桑虞的沒骨氣給氣哭了。

也罷,如今他兩人在一起也沒鬧出什麼事,當然除去生了一個不省心的。

藍淵倒是覺得這個女娃娃甚合她心意,一口一個姨母嘴甜如蜜,還會撒嬌逗她開心。自從季忘娶了那波斯的分主,也讓她終是放下了心中的大事,當年那波斯分主來的時候,兩人還吵上了,沒想到竟成了歡喜冤家。如今塵埃漸漸落定,那生下女兒的小倆口打著去凡間體會百態的幌子,把女兒丟在山上自生自滅,隻隨意交代了南華那老翁和她得空去照看照看,心也是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