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的瞬間,眾人齊齊回頭看去,就連燕歸辭腳步都頓了一下,才轉頭看向說話的人。
隻見不遠處有一個涼亭,涼亭裏坐著三兩個人,而涼亭之上還躺著一個人。
說話的是躺著的那個,不過現在已經從躺著的姿勢變成了坐著的姿勢。
坐著那三兩個臉上掛著笑,懶洋洋地趴在美人靠上,與同伴說:“假裝了這麼久不在涼亭裏把她們說過的話都聽了就罷了,現在還要出聲提示,真是太過分了。”
她同伴拿團扇打了她一下,“別說的好像你沒有在這裏一樣。”
至於那躺在涼亭上的人,一身朱紅色的圓領長袍,下麵配的是黑色長褲,然後是黑色短靴,長發綁著高高的馬尾,頭上更是半點發簪配飾都不見。
那紅色衣擺上卻是繡著織金飛鳥雲紋,高貴英氣。
有那麼一瞬間,眾人還以為看見了溫潤如玉地太子殿下。
尤其是她撐著下巴,睨著她們笑的時候,就更像了。
那些人終於反應過來涼亭上的人是誰,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匆匆蹲下請安:“不……不知公主再此,多有驚擾,還請公主恕罪。”
除了燕歸辭,包括剛才那個被她打的藍衣小姐,其他人全部跪了下來。
燕歸辭膝蓋都沒彎一下,抬起頭看著涼亭上的人,皺了皺眉,一句話都沒說。
雲思回也不見生氣,甚至還眯著眼笑了一下。
接著,她從涼亭上下來,負著手踱著步子緩緩走向跪著的人道:“恕什麼罪啊,你們方才編排本公主的時候,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怎麼現在本公主才說了一句話,你們就嚇成這樣了?”
那些小姐們的臉就嚇得更白了。
要是她們知道編排的主角,就在這裏,還將她們方才編排的話都聽見了,那肯定打死也不會說出那些話來。
“阿回,你別嚇她們,”涼亭裏有人帶著笑意喊了一聲,“等會要是給她們嚇哭了,回頭又要說你脾氣不好。”
其實雲思回自己也挺冤的。
她是脾氣不好,但也不是無緣無故的脾氣不好,總有些原因。
就像上次,文若若心黑手毒,害怕的文若嫻小產,那被她拖行的人就是往文若嫻湯裏下藥之人。
所以她才爆發,當街叫他們下不來台。
在書院裏也是,她從來都不主動惹事,就算有誰在她跟前做了什麼她看不慣的事情,也頂多是嗬斥兩句,叫對方別太過分。
但總有些人不長眼,非要湊到她跟前來討嫌。
那她就沒辦法了,隻好讓討嫌的人知道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脾氣不好。
但那些人啊,總想著她是公主,位高權重,所以喜歡為所欲為,根本就不會追究前因後果,隻一心同情那些地位比她低的人,因為她們是“弱者”,欺負“弱者”就是她的不對。
以前雲思回或許還有顧忌,但是現在她不想顧忌了。
她盯著那些人看了半響,忽然笑了一聲:“你們不是說我脾氣不好嗎?那你們在那編排了半天,說我同言家那小子如何如何,壞我名聲,是你們的錯吧?”
幾個小姐,除了燕歸辭,其他人紛紛落了一地的冷汗。
那藍衣小姐蹲都沒蹲住,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燕歸辭旁邊,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滿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