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開始,周千山會在放學的時候等一等磨蹭的胡姚,胡姚從偶爾走路上學,變成了一直走路,因為周千山不會騎自行車。
胡姚是在某天對著鏡子突然傻笑出聲時,才發現自己最近有些不對。
胡隨也發現了,一邊幫她在衣服上縫著蝴蝶結,一邊納悶:“姚姚啊,你最近審美變化挺大啊,以前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嗎。”
以前為了和男孩子一起爬樹抓蟲下河摸魚,胡姚買衣服的宗旨就是簡單耐髒。可最近利用閑暇時間看了幾集偶像劇,她突然好想穿粉紅色的衣服啊。
胡隨說:“下個禮拜爺爺發工資,你和同學到商場去買去。”
胡隨把胡姚養在身邊這麼多年,對她一直比親生的還好,有求必應,隻要在他的能力範疇之內。
胡姚擺了擺手:“這個時候買夏裝穿不了多久了,我覺得這樣子也挺好看的。”
胡隨應著:“行,反正爺爺閑著,倒時候把你的衣服上都縫滿小兔子啊小蝴蝶。”
胡姚用手托著臉,看著胡隨戴著眼鏡,認真做手工的樣子,有很多時候,她會有些搞不清胡隨在她生命中扮演的角色。
他好像是無所不能的,做飯洗衣,修燈泡換水管,他什麼都會。
胡姚記得,唯一一次讓胡隨有丁點手足無措的,是她初一剛來例假那會,她一褲子血茫然的站在那,胡隨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該怎麼和她解釋,最終出去叫來了附近大姐的掃地阿姨。
胡隨把霧霾藍的蝴蝶結縫在煙灰色H型連衣裙的腰間,沒有突兀,原本休閑簡單的裙子多了幾分少女感。
胡姚拿起連衣裙在自己身上比劃了兩下,竊喜這感歎:“我還真是穿什麼都好看。”
把針線收進小盒子裏,胡隨了站起來。他對胡姚說:“姚姚,明天周六你有和那個同學約出去玩嗎?”
“沒有啊,怎麼啦。”其實是有約周千山教他騎自行車的,可胡姚知道胡隨這麼說肯定是需要她做什麼,她選擇放棄和周千山的約會。
胡隨把手裏的東西放在雜物架上,一邊說著:“我下午要去一趟醫院,你在這裏看一下大門。”
有關於胡隨,這附近的人之所以會帶著神秘色彩看他,胡姚的那麼多同學之所以會相信她說的話,就是因為他仿佛有金剛不壞之身,在這裏生活近二十年,從來沒有進過醫院。
而就在這段時間,她看起來也和平常的每一天沒什麼異樣。胡姚擔心的問:“爺爺,你生病了啊?”
“沒有,就去那有點事。”胡隨走過來摸了摸胡姚的腦袋:“你倒時別和別人說,有人問就告訴她家裏沒米了,我去買米。”
胡姚懂事的點了點頭。她隻需要知道她怎麼做,她不用知道為什麼。
周六下午周千山推著新買的自行車過來找胡姚,胡姚坐在值班室裏發呆。
看見周千山過來了,胡姚也隻能遺憾的說:“你先試著在那塊坪上把車蹬起來,哪裏不對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