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已經是下午五點半,此時接近七點,天漸漸暗下來了,墓園裏隻剩值班室有一點光亮。
胡姚坐在那裏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口,腦子裏一片茫然。
沒等多久,第一個回來的人是周千山。他抹著汗走進來,坐在胡姚身邊。
周千山說,他被那些人打了兩下,沒受什麼傷,後來胡隨就到了,胡隨要那些人放他回來,然後就跟他們走了。
胡姚托著臉,看起來很沮喪:“都怪我把那些事說出去,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周千山猶豫著問道:“你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胡姚在學校說的那些話,信和不信的人各占一半,其實在今天之前,周千山是不相信的那一半。
但剛才胡隨找過去時,那邊本來是不肯放人的,有一個男人按住周千山的肩膀,不讓他走。胡隨過去隻是輕輕一下,就把那個男人摔翻在地。
七旬老人和高出他整一個頭的壯年,周千山終於感覺到了不對。
事已至此,胡姚覺得說給他聽也沒什麼關係,就把自己了解到的都告訴了他。
胡姚和正常人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可胡隨確實藏著秘密。
周千山低頭想了想,現在不信也得信,隻有相信這一切,他們才能安心。
周千山說:“既然爺爺並非常人,那他肯定有自己的辦法,一會就回來了。”
胡姚點點頭,從小到大,她還沒見過胡隨辦不成的事,她相信他。
鍋裏蒸著玉米,胡姚的肚子剛好也餓了,就去拿了兩個過來,和周千山分著吃。
他們兩個坐在那裏,一起看著窗外,就等著那雙黑色的老布鞋出現在門口,讓懸得高高的心可以降落下來。
七點半的時候,門外終於來人了,但不是胡隨,而是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
他們走進來問:“胡隨的家屬是誰?”
胡姚站起來應聲,他們就要她跟著走。
胡姚想問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可他們腳步匆匆,也沒有給他問一句的機會。
周千山也跟上來了,抓住她的手,要她別太擔心。他們一起走到隔壁警察局內,那幾個放高利貸的男人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其中一個整個人縮成一團,看起來有些異樣。
在胡姚和周千山找地方坐下以後,有警察開口說話了:“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我們接到報警電話,他們幾個在中心醫院的附近……”
據那幾個男人口供,今天胡隨在讓他們放在周千山之後,一直是跟配合的跟著他們,直到他們快到中心醫院的時候,胡隨突然從電動車後座跳了下去,他們便一直追著他跑,也就是在那是路上打了報警電話。
“然後呢?”胡姚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她在拚命的否定自己。她看著之前和她交涉過的那個男人,此時他看起來仍最冷靜,她希望他能給她她想要的答案。
那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我們一直追到了中心醫院裏麵,他跑得很快,我們分頭去找……”
那男人望了望一旁那個縮在椅子上的男人:“最後是阿凱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