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的氣氛，說是劍拔弩張也不為過。
林靈陪著林老坐在沙發上，顧向東跟林清站在一邊對峙著，他漆黑的眼底蓄滿了怒氣，室內有一瞬間的安靜，靜到隻能聽到顧向東極力壓抑著的呼吸聲。
而林清咬著嘴唇看著他，心頭的痛不可抑製，直視著顧向東的目光脆弱得一碰即碎，卻還在勉力死撐，不肯移開分毫。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
顧向東似乎輕描淡寫地說道，但隻有林清才懂得，這正是他發怒前的征兆。
“我說的都是事實！”林清臉色蒼白，攥緊了拳頭，“如果你們不信大可以去報警，讓警察重新調查，隻要證據確鑿，抓我去坐牢，還是以命抵命，我都認！”
她堅決的目光從林老和林靈身上掃過，咽了下口水，又垂下眼說道。
“否則，想要用這件事來威脅我離婚，你們就死了這條心！”
她已經不能跟親人相認了，就一定要守住這場婚姻，這個家！
“你真的以為，有顧家給你撐腰，你就能為所欲為嗎？”林老威嚴的聲音擲地有聲。
林清悲痛複雜地快速看了老人一眼，苦笑道：“事情已經這樣了，林老您還認為我有什麼依仗嗎？”
她的目光又落到顧向東身上。
她所有的依仗，不過就是這個男人而已，一旦他不再是她的依靠，她就什麼都不是。
這個道理，她早在幾年前就懂得了。
一碰到顧向東無情的眼神，林清一下子就有氣無力起來。
“你們想做什麼，就盡管去做！”她疲憊至極，“我是不會離婚的，我要守著我的家，我的孩子。其他的，你們隨便！”
她最後看了一眼顧向東，慢慢挺直了背脊，臉上說不出的蒼涼，像是在做最後的訣別。
顧向東也在看著她，眼底隱約跳躍著火焰，不停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此刻的憤怒。
“林清，現在是在跟你好商好量，把我逼急了，我什麼都做的出來！”他發了狠，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相信啊！”林清在笑著，眼淚卻搖搖欲墜，“沒有人比我更相信了！”
“我早就見識過你的無情，我車禍剛醒來，你不就恨不得把我掐死嗎？”
過往種種，走馬燈一樣在她眼前閃過，從最初的水火不容，到後麵的生死相依。
他的好，他的壞，都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上，生生世世都忘不掉。
顧向東瞳孔一縮，立刻撇開了眼不看她，像是極其不願意想起過去，下頦繃得死緊。
“就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看在兩個孩子的麵上，我才給你這個機會！”
他深吸了口氣，似乎在下定決心。
“好好簽字離婚，我不會虧待你，兩個孩子的探視權也會給你。否則……你就等著坐牢吧！”
林清木然地看著他，等著他更無情的話說出來。
顧向東並沒有讓她失望，停了一下接著說道：“七年前我能讓你無罪釋放，七年後我也依然能讓你付出代價！”
林清的眼睛很疼很疼，卻沒有眼淚掉下來，顧向東現在的樣子，眼裏帶著滲人的凶光，如同要吃人一樣。